方万英已经坐着了，“噗哒噗哒”着旱烟，整个堂屋烟雾缭绕，一刺鼻的焦油味儿。

一众人照平时的位置坐下，就听小李氏冷冷淡淡地回她：“大山和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长庚读书，弟妹哪来的意见？”

方长庚扭一看，老李氏、小李氏和方大山从门走了来，后面跟着何氏一家，刚才的话就是从何氏嘴里冒来的。

方长庚眉微皱：“爷爷，大清早的还旱烟，不是说了对不好，少儿。”

方长庚这才笑了：“爷爷要活一百岁，还要看着长庚考上秀才，再考举人，士呢。”上辈他孤一人无牵无挂，到了这个世界以后才发现有人惦记的滋味那么好，他想要他的至亲能亲看着他一把日过好，这样他的努力才有意义。

方万英心情大好，乐呵呵地说：“那可不是，你娘跟我和你说了，下个月就送你去私塾……”

都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老李氏板着脸拍拍桌：“这好好的呢，才修了新房，说什么分家不分家的，说去丢不丢人？”

何氏呵呵一笑：“大嫂说话怎么那么冲呢，这锅啊铁啊是全家共用的，大嫂可别砸了我们那份，还要留给大丫她们嫁妆的呢。”

“长庚啊——吃早饭了。”老李氏在堂屋门朝他招手。

何氏这辈就吃了没生儿的亏，说什么都是没底气的，但她心里是真的动了分家的心思。这考科举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搞不好十几年都要的，那得多少银？还不是从家里扣的。她和二山辛辛苦苦活，这么多年都让老李氏拿去供小李氏两个儿读书，以后发达了还不到她享福，她咽不下这气。

第9章舅舅

第二天清晨，方长庚起床穿衣，然后走到屋外了一乡下清新的空气。为了节省灯油他晚上不会学到太晚，第二天就要早起床，否则上午的时间一下就过，总觉得只过了半天。

方长庚完全不用担心家给自己拖后，相反，他为有这样的父母和兄妹到万分的庆幸。

方万英的声音在方长庚严肃的神情下渐渐小了下去，举手妥协：“好好好……爷爷以后不了……不……”

“长庚要去上学了？家里才修了房，哪来的钱？”

方万英没想到还要被十岁的小孙教训，有些尴尬地站起来把烟放到角落置箱柜上：“好好好，爷爷不。你太爷爷，还有你爷爷的爷爷，那都是一辈旱烟的，不也活了六十多岁，都说这东西对好，你又从哪里看到这些胡说八……”

想想以前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的日，真是一去不复返咯。

方二山杵杵何氏的胳膊，他觉得大哥对他一直都好的，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都会让给他，活也总是主动承担更累更脏的活，对他三个女儿也都很好，因此不想因为何氏的话让他和大哥生了嫌隙。

方长庚走过去：“，来了。”

小李氏比她笑得更轻松：“这是怕我们大房拖累你们呢，那成，赶明儿咱就分个家，免得弟妹担惊受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