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一听她妈妈这话，吓得都洒了一手——她家母后这是中了什么邪，平日里连个早餐都懒得给她这个亲闺女准备，这胳膊肘拐得够向外的。

乔然有一说一的程家爸爸是清楚的，所以也没有勉自己和乔然尬聊，默默打开了车内的音乐，将注意力专注在了路况上。

“阿扬，你声音怎么这样啊？”程爸也察觉到了程故扬明显沙哑了的嗓音。

乔然握着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下午我到家”五个字，把“我在接你的路上”一个个删除，没有回复，直接灭了屏幕。

两人相识十几年，那可是共享开的情，还真从来没有这么久没见过面。别说苏乔然这边觉得不习惯，连苏爸苏妈都忍不住念叨这事。

天开始飘起了小雨，路人开始小跑，雨刷有节奏地划着玻璃。乔然听着车里的乡村音乐，看着窗外，只觉得这个红灯真是没完没了的漫长。

“喂，阿扬。”

“快了快了，昨晚打电话来了，说是周一就回来。”

周一下午，乔然准时坐在了程叔叔小轿车的副驾上。神淡淡，依然清汤挂面，周有些微的黑圈，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行，我五分钟就能到车站了。一会儿见。”

“那怎么行？怎样都该是我们来！你们放心，那家新开的广芳园菜品不错，我家儿不是吃西湖醋鱼么？就定那家了！”程爸爸笑得气，说完就开始翻手机准备预定包厢。

乔然正想回复，下一秒，车里的音乐被蓝牙电话声打断，电屏上“阿扬”两个字。程叔叔下了接听键。

＊＊＊

车里的音乐切换到了下一首，是国乡村音乐家TimMcG

乔然的手机震了一下，掏一看，是程故扬的消息——“下午我到家。”

“好的，一会儿见。”下一秒，电话就断了。

两家父母都是教授享有令人艳羡的寒暑假，所以苏家一到假期就格外闹。乔然为了听清大人们的闲聊，装模作样慢悠悠地晃到客厅去倒，把注意力放在两家父母的对话上。

“爸，我再十分钟就到车站。”车载音箱里传程故扬的声音，如他平时说话一样，音调低低的，尾音被他轻轻地咬掉了。低沉，有些沙哑，也是久违了的声音，突如其来，让乔然的心漏了一拍。

“那也行！你的手艺我放心！”程母见乔然正好在客厅，便扭问：“乔然，后天下午我和你妈妈在家菜。要不你和你程叔叔去火车站接我家阿扬过来？火车站那会儿不好停车，让你程叔着车在待客区等一会儿，你去认领一下我家儿？”

样……”这已经是乔然这一个月来第几百遍暗自碎碎念了。

“周一？那可不就是后天？”苏母接腔：“这么大的娃一个人去了一个月，真不知伙这么样，可别饿瘦了！要不然等他回来，阿姨作庄，咱两家人去馆里吃顿好的？”

“我说你家阿扬怎么还没回来啊？”

“……好的，阿姨。”乔然自然是没有异议，程妈妈不愧是社会学教授，用词相当准啊。

“宿舍冷气太足，有冒。”

“别别别！孩都在外吃了一个月了，别再往外跑了。我来！我来！都来我家吃！西湖醋鱼我也会啊，桂芳给我帮忙，咱俩顿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