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程故扬嘴上虽这么说着，挂了电话却仍有些心神不定。本是打算考前不去打扰她的，到底是耐不住，给乔然发了几个月来的第一条信息。

只隔了十秒，手机就在乔然手里嗡嗡作响，“程故扬”三个字像是有度似的，了乔然一手。

“……乔然，我六月九号回去呆几天。”只听程故扬在电话那轻声说。

打破沉默的是程故扬：“那个……这题，画完图以后三个公式，不难的。”

“嗯。明天我也有个测评。”

“好的。”

“还没睡？”

“咳，”电话那传来一声轻咳，随后是乔然久违了的男声：“是我。”

“……嗯。”

只是一句“晚安”，日仿佛回到了程故扬训练她育测试时两人互通短信的那些夜晚。乔然去洗了把冷脸，自己不再回想那些日。

乔然整理了下心绪，试图微笑着走考场。

考前三天，乔然所在的学校作为考封了楼，学校只有音乐教室和术教室开放给三学生，用作最后的自习场所。夏老爹再三嘱咐全班同学，带好准考证等一应品，不再如前几日般促同学们多看几题，而是不停说“调整好睡眠，不要熬夜，心态放平稳……”

乔然颤巍巍地接起电话，轻轻说了句：“喂。”

让人忙活了三年的考，只了两日半就过去了，确切的说，合在一起也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就像一页试卷，忽然间就翻了过去。

这学期，林竹松不知从哪里来了辆旧电瓶车，每日都在路接送乔然。乔然原本是推脱的，但林竹松以顺路又省时的理由说动了她，备考的特殊时期，她也就不客气了。这接接送送间，他俩自然也是被教务重盯上了，不过校方看在两人模拟考一次比一次考得好，也就睁一只闭一只不再究。当然，这些弯弯绕绕，苏乔然和林竹松丝毫不知情。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乔然说：“挂了。”

“……”电话那稍一沉默，回了句：“不会，快考了。”

乔然下了夜自习，洗完澡随手一看手机，见是程故扬发来的一条信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不知怎的，这句平平淡淡的话却让乔然微微笑了起来，她写写删删，最终也没组织好语句，脆拍了张理题的照片发了过去，一个字也没有写。

考就像一阵暴风雨般，如期而至。前期的渲染令人心惊，风暴将至，却是死海般平静。

乔然脸微微有些泛红，她只是临时找了题，一时半会儿要她编一难题来也不容易：“……刚刚突然想解题思路了。嗯……谢谢你。”

＊＊＊

六月九日这天，迎面走考场的同学个个满脸通红表情各异，但大多都是松了气的神态。乔然从考场里走来，有些发懵。这一路披荆斩棘，本以为会有卸下担的畅快，可到如今，脑竟如白纸一般，没有喜悦也没有不舍。乔然觉得，今天如世界末日一般，从前从没想过过了今天会是如何，当这天真的如期而至，她却有些怅然。

“……晚安。”

两人几个月不曾对话，听着对方在电话里的声音都有些陌生，竟是一时无言。

这三天，乔然没再去学校自习，而是乖乖呆在家静静休息。她什么都没有思考，只是时吃饭，早早睡觉，养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