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方才一连饮了三杯烈酒，便趁着柳微瑕同太妃周旋的时候悄悄地多呷了几馥郁甘醇的清酒，一边随着诸位女眷赞叹柳微瑕的奇异手笔，一边慨杯中的诱人沁脾。

太妃微微颔首，叹：“妙极，妙极！只是以我浅见，这般酒，应佐以佳名，方才得宜。”

“小女在府中曾翻阅前朝旧史，其中提及郢地崇明山，此山地质特异，因而山中泉比别更为甘甜。书中又此山地势山麓平缓，山腰陡峭，至山却又愈发和缓，由山尖尖生发的泉一路至山麓，因特殊的地理形貌，更是清冽。只小女认为泉一路留下，中间虫鱼鸟兽不计其数，及至山麓，虽清甜，却难免混污浊之，是以才劳烦娥往山上跑了一趟。”

正当柳微瑕落座松了气儿时，太妃突然又问：“你方才说的兄长，可是兵侍郎柳盈珏？真真好文采。”

太妃又轻轻抿了一手中的清酒，浅声：“‘邀月酌’？举杯邀月，对饮而酌。浅易却不失风雅，这名字甚好。”说着便让柳微瑕坐了。

未几，柳微瑕收拾了神情，微微笑：“殿下说笑了，哥哥是个武将，鄙之人怎会想到这般文绉绉的名字？起这名字的是一位外姓兄长。”

见太妃未曾言语，柳微瑕又继续说：“至于桂酿，这个酒房本应在调好的女儿红与山泉中置捣好的时令桂粉，埋地底下一年方可制成。只是制作桂粉需耗时数日，小女便以桂酿替了桂粉，亦免去了一年的等待之期。殿下此的酒皆为圣品，桂酿更是毫无涩苦之味，比起桂粉竟然更宜酒。”

穆清放下酒盏，抬正撞见了柳微瑕微愣的神情。

“那崇明山尖尖上的泉又是何解？”太妃问。

柳微瑕见太妃似有意为这酒赐名，忽而面急迫，忙不迭应到：“从前小女琢磨这个酒方试着兑酒时，正巧被兄长瞧见了，兄长便随诹了个名字，唤作‘邀月酌’。只是当日小女手中的酒自不比今日，不知‘邀约酌’这名字可否得殿下之？”

柳微瑕还立于下首，那张清秀的眉目上带着些许释然，角的泪痣盈盈坠，更是为整张俏生生地脸增添了一抹憨之态。太妃笑问：“柳娘这酒，可有什么讲究？”

递过来的酒盏，凑到鼻下微晃，又用广袖掩嘴，浅浅尝了一，“果真不错。此酒闻着芳香郁，却甘甜清，末了竟还有些许桂香，倒也能令人想起广寒里的一颗桂树了。众位夫人娘皆尝尝吧？”

在座的各府女眷平日里所饮的杯中皆为烈之酒，这时尝了柳微瑕兑的清酒，甘醇，饮下后又觉齿间尽是桂香，与往日所见很是不同，便纷纷觉得滋味非常。过后听了这么一番解释，皆对柳微瑕的玲珑心思赞叹不已。

“回殿下，”柳微瑕微微欠行礼，缓缓，“女儿红虽为佳酿，但烈冲，是以需要白兑开。但寻常的清却会稀释女儿红的甘醇，唯有自带甘味的山泉方可化解女儿红的烈。而桂馥郁温，添其中可解女儿红的刺激气味，亦可调和山泉内里的寒气。”语罢微顿，似在斟酌字句。

“如此。”太妃闻言，只用葱似的手指微微挲着酒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