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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魘(2/2)

我们到了病房外,医师翻着手上的病例,颇是无奈的说:「我也知你们两个都是辛苦人......唉,再给你们宽限几天吧。我已经尽力了。」

医师下死亡宣告时,仍是上回目送我们离去的那个表情。我看见他叹了气。

「纪,你不用......」

到卧房,发现他安稳地躺在床上,盖着厚重的棉被。起先,我还以为他是因为觉得疲惫而早去睡觉了,但走到床边时,我才猛然发觉不对。

笑的抱住我,说遇到我是他一辈的福气。

但他没有答应我。

家门时,我拿起桌上那个凉掉的晚餐。透的日历变得脆弱,上的6月14日从中裂成两半。我霎时明白,为何那个房号我会如此熟。

院手续明天办一办吧。」他仍然看着窗外,「这里太亮了,我早上想赖床都不行。」

躺在白床上的纪撇过,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光耀,医院外的天空蓝的有些虚假。

「节哀。」他说。

梧元梧元,想来,我们终是无缘。

他不是故意这样的。

医师拍了拍我的肩。我有些茫然的跟医师谢,脑中不断想着自己里还剩多少钱,上个月的工资是哪一号要下来。

是止痛药,同时也是致命药的fentanyl包装被扔在房间角落的垃圾桶里,数量之多,约莫有十来片。我连忙掀开棉被,就见纪赤膛上贴了十几片的贴片,上还放了包。床镇了一张白纸,是纪的字跡,跟他当初写在书本内页下方的字一样秀整。

我叫了救护车,但依旧回天乏术。fentanyl的效力比海洛因五十倍,只需要三毫克就能致命。纪不只上贴了一堆,嘴里还了几片,纵是神仙显灵也救不回来。

他歛眸看向我,滴的手顺着我的黑发,歙动。

后来有一次,他又跌倒了,铁架的钉了他的动脉。那一次我刚好门,他鲜血直却不愿意叫救护车,结果失血过多了过去。幸好,人的止血能力比想像中还要优秀,我回到家后把人送到医院,还是有惊无险的救回来了。

我用神示意他别再说了。医师沉默一下,跟我们说了声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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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我喊了声,没有回应。「纪!你在哪?」

后来,纪的负责医师来巡房,说希望能和我单独聊聊。

「答应我,为了我,努力活着好吗?」

「小晴......」他苦笑了下,没有说什么。

回到家时,我语重心长的跟纪说了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握着他的手,非常、非常认真的跟他说,我一个人父母双亡都活到了现在,他只要还活着,我绝对能有办法理其他事情。

医师听到我们要办离院时也没特别讶异。他简单的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而后有些踌躇的看着我说:「那些药记得还是要持续来拿,至于没有健保的分......」

我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有没有给医师回应了。甚至,我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那时,我趴在他的病床边,因为心神消耗过度睡了过去。当我幽幽转醒时,看到的是他病发后难得沉静的模样。那个彷彿天塌下来,也都还会为我着的纪梧元又回来了。

我走病房,开门时才发现刚刚房门没有关了个小来。

隔天,刚从公司下班的我在回家的途中被暴雨淋成了落汤。一门,我伸手撕了墙上的日历,斗大的6月14日被我垫在透的晚餐盒下。

「小晴,你这个样......」他闭上,长睫的佈下影,「你这样一个人,要我怎么放得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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