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国

她把银币放在他右手掌心里，合上他的手指，让他握住它。银币在手中觉冷冷的。卓娅·波鲁诺什娜亚俯过来，手指轻轻合上他的睛，然后吻了他，在他双的上各吻了一下。

“哦，你起床了。”星期三从房门探，“太好了。想喝咖啡吗？我们这就去抢一家银行。”

卓娅·波鲁诺什娜亚张开手掌给他看，指和拇指间着一枚纯银的印有自由女神像的一元币。

影在沙发上醒来，发现自己全上下穿整齐。一狭长的光从窗透来，灰尘在光中飞舞。

艾比斯先生在他的面日记本上写，要了解国的历史，你必须知一件最重要的大事：国历史是虚构的，是给孩们看的用碳笔画来的简笔画，是极其简单无聊的玩意儿。这一历史的绝大分从来没有好好整理检查过。它没有想象力，没有脑，只是把某个东西表示来，而不是这某个东西本。作为虚构，它是很不错的，他继续写，停了一下，把笔尖伸墨瓶，蘸了蘸墨，顺便理理自己的思路。这个虚构的东西——国历史——说，国是被朝圣者们建造的，他们希望并且相信，在这里可以找到自由。他们来到国，迁移到各地，生下后代，填满空旷的土亍

他起下床，走到窗前。白天日光照下，房间显得更加小了。

1721年

“我没有把它藏在手里，”她说，“我摘下了它。现在，我把它送给你，让你平安。接着，这次不要再送给别人了。”

事实上，国民地是一块逃犯投奔的土地，同时也是倾倒社会渣滓的所在，是一块被遗忘的土地。在那个年代，在敦，你可能因为只偷了十二便士，就被吊死在泰伯恩行刑场。在这情况下，国这块放地代表着仁慈和第二次机会。但对有些人来说，与其被放，还不如在绞架上往下一蹦，在空中双蹬，直到蹬不动为止。所谓放，可能是五年，十年，一辈。全由判决决定。

“得真漂亮。”影说，“我没看到你是怎么把币藏在手里的，最后那一下也没看明白。”

可是，依然被他牢牢抓在手心里、在白天光下闪闪发光的，正是那枚1922年制造的有自由女神像的一元银币。

你被卖给一个船长，搭乘他的船（挤得像贩船），就这样来到国民地，或者西印度群岛。下了船，船长会把你当作契约仆人卖掉，你将用劳动偿付买主付的价格，直到契约期满。但这样，你至少不用在某个英国的监狱里等着被吊死（在那个时代，监狱只是个中间站，不是服刑的地方。你在监狱里蹲着，直到获释、被放，或者被吊死）。契约期满以后，你可以重新获得自由，开始新的生活。你还可以贿赂一个船长，在你放期满之前把你偷偷运回英国。有人这样过。但是，只要有人发现你私自从放地返回，比如说一个旧日的敌人，或者有宿怨的老朋友，看见了你并且告发你，那么，法官都不眨一下，上就会绞死你。

从昨晚到现在，有个东西一直困扰着他。向外张望外面的街时，这个东西突然清晰起来：窗外面本没有消防逃生梯。没有台，也没有生锈的金属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