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有人缠着不放？”令容猜她的意思。

韩瑶摇，“原先有两个大丫鬟，事本分，也颇有姿，虽然我哥光挑剔未必能看上，到底碍了旁人的。后来她们犯了错，祖母亲自置，赶府去。原本祖母要增补人手，我哥却不要，就只剩姜姑照看了。”

韩瑶便笑，“天底下像我哥这般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才会……”

她声音一顿，令容瞧过去，察觉她角浮现讥讽。

“是吗？我瞧那厨房里诸事齐备，还当他常会下厨。”

既然韩瑶提到这茬，令容顺势叹：“我当时还疑惑，平白无故叫我菜，不知是什么打算。得知那厨房的主人，才算明白过来。也算因祸得福，尝了尝你哥的手艺，回味无穷。”

望外，便一笑：“雪天路，那几车辙不好走，了城门上官去就好了。”

“大哥厨艺很好，只是旁人都轻易吃不着——那天算你有福。”

韩蛰却是个异数，书房里两位仆妇，银光院里只留姜姑，旁的都是她嫁去后才调来的。令容特地叫宋姑打探过，只知从前也有丫鬟，因犯了事被赶府，后面就没补过了。

韩瑶噗嗤一笑，“果真就惦记着吃。”顿了顿，又：“有些话母亲不好明说，我却要提醒你。唐家表心思沉，被她盯上，需多防备。你可知银光院里为何只有姜姑伺候？”

“你倒是半也不急。”韩瑶收手，也抱了炉端坐。

这话说到了令容心坎里。

贵家的男，边除了仆妇，大多都有丫鬟照顾起居。

“想必是你哥挑剔？”她问。

令容会意，笑：“原来如此，多谢你提醒了。”

“那他可真是有天分。”令容由衷赞叹。

“谢我母亲吧。她跟你投缘，怕你吃亏。换了旁人，谁有那闲心。”韩瑶嘀咕罢，靠着枕又发起呆来，片刻后打个哈欠。

唐解忧三番两次的暗里捣鬼，杨氏和韩蛰除了冷落，却难拿她怎样，可见老太爷和太夫人对她偏疼到了何等地步。

令容随手取了屉中的糕，给韩瑶递了一块，吃了两，随：“吃着这糕，倒想起件趣事。先前给你哥尝这个，他只皱眉，仿佛觉得味不好。我原还想他过于挑剔，见识了他的厨艺，才算明白，他挑剔自有挑剔的理。”

“那厨房一年就用五六次。”韩瑶又取了一块慢慢吃，“他从小挑剔，当年从军时因饭不好，饿瘦了许多，就偷空自己饭吃。后来回府就有了那厨房，或是他有闲心，或是朝堂上的事实在艰难，他才会去厨房里待半天，算是寻个乐吧。”

“母亲光还真准，你倒聪明。”

——习武从军，能率军平叛。习文读书，能中榜，若非韩镜避嫌，恐怕能成状元也说不定。了锦衣司，又有胆气又有手段，震慑四方。闲暇时拿菜解闷，还能那般味。这天分，令人发指！

银光院的丫鬟，杨氏没过问，太夫人却主置，这其中曲折就值得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