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

“待会就去。”

京兆尹没打算戳韩家的老虎鼻，无关要的事，自是从善如。

藏晖斋，韩镜忙完手的事，正沏了壶茶慢慢喝。

书房里陈设古拙，书案旁供着一尊青铜鼎，旁边瑞兽香炉上，香气淡袅。今日范逯丢了相位，甄嗣宗对他的举荐也没敢有异议，韩蛰接任门下侍郎的事已是十拿九稳，朝政上称心如意。

唐敦先被贬谪再被起用，官职虽在锦衣司中,却早已成韩镜的人手。

韩蛰将判决搁在桌上，“何时呈递刑？”

决定手时，他便想过可能的结果。若傅氏死了，劫持的事死无对证，一箭双雕。若傅氏没死，韩蛰纵然盛怒,有韩镜居中斡旋,必定也不会伤他命。毕竟，韩蛰虽凶悍冷厉,上却还压着韩镜。

两人沉默各自，片刻后，韩蛰神情淡漠，转离开。

韩蛰颔首，想起唐敦那有恃无恐的样，神冷凝，“后日送他去刑场。”

末了，还是韩蛰说疑罪从无，京兆尹才敢写下判决书。

面前的桌案上摆着封信，是曾与他共事过的章瑁之。那位年过七十，却仍健朗，信上笔锋刚健工整，银钩铁划，不逊当年。

相府以韩镜为尊,他的命有韩镜保着,韩蛰未必肯为这小事撕破脸,哪怕此刻盛怒贬谪置，只要留着命，能为堂妹报仇、得韩镜重，仍是值得的。

这利害唐敦早已权衡清楚，此刻对着韩蛰，反倒少了素日的敬畏忌惮。

韩蛰没再耽搁，了京兆尹后去锦衣司，晚间回府，径直往韩镜的书房里去。

：“是祖父？”

年逾甲的相爷，额印了的岁月印记，神却愈发矍铄。

“是。”唐敦保持抱拳的姿势，垂眸看着地上的草。

牢狱外，京兆尹请韩蛰侧厅奉茶，将拟好的案情判决呈上，请他过目。

虽说唐敦和那丫鬟都曾指认范自鸿，范自鸿却始终不肯认罪，而韩少夫人据说当时吓过去了，连同看守她的恶贼也是雇佣的江湖草寇，不知背后买主是谁，难以取证。

韩蛰倒淡漠如常——范自鸿虽是此事主谋，背后却有范通撑腰，哪怕他真的劫持了人，证据确凿，既没伤及人命，也只会判个服役之类的小罪名而已，无关痛。范家虽被罢相，毕竟还有贵妃和节度使，有的是办法在刑场变通。且如今局势动，河东那只握着兵权的恶虎，不宜得太。

此刻将判决书给他过目，京兆尹仍是满心忐忑。

唐敦微觉诧异，盯着他背影，直到韩蛰走远，仍未能回过神。

……

将范自鸿驱羽林卫的意图已然达到，要算私账，有的是一击毙命的时候。

京兆尹总算松了气，他授意赶结案，唐敦认罪时已被夺了在锦衣司的官职，便只以劫持的罪名，判往采石场服役五年。

范自鸿的罪名倒是颇为难办。

前日韩蛰曾派人过来，说已将被劫走的韩少夫人救，因命无恙，不须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