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劫持我妹妹时，就没觉得恃凌弱？”

韩蛰沉目颔首，“你先回车，别吓着。”

唐敦的手本就不及傅益，如今手脚被缚，躲闪艰难，招架无力，便只剩挨打的份。

“夫君——”她看向韩蛰，“唐敦活不成了吗？”

“我见过夫君杀人，添上他也无妨。”令容纹丝不动，漂亮的杏里是少见的执拗，“我想亲看他死。”她的声音很轻，因山间风大了帽兜，小小的一张脸藏在海棠红的帽兜下，她了披风，补充：“也许他能结束噩梦。”

傅益就跟习武时打木桩似的，拳打脚踢，招招挟带风雷，如雨落下，又密又重。他本就是为算账愤而来，也不刻意伤他要害，使尽力气打够了，瞧着那鼻青脸摇摇坠的样，狞目冷笑，腾而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嗯。”傅益向他双手抱拳，又问令容，“解气吗？不解气再揍一顿。”

傅益的里却已攒足了怒火。

此刻唐敦已是罪之，他翻下，双拳握。

京兆尹给的罚不算重，他自知韩镜必会救他，到石场接毕，听事说要来这里，便跟来了。原以为来见他的是韩镜的人，却未料，竟是面沉的韩蛰纵而来，除了那傅氏随行，旁边竟还有傅益。

唐敦躯大，砸在地上，发声闷响，浑被重锤砸过似的，肋断骨折，疼痛难当。

傅益咧嘴笑了笑，接到韩蛰神，便想牵送令容先回，被令容住缰绳。

韩蛰翻下，山风鼓，墨衣衫猎猎。

“呸！”傅益满脸唾弃，自不会给他松镣铐，拳握，照着他面门便砸过去。

说罢，留他在地上躺着，大步走回。

傅益满腔怒气发殆尽，拍去手上尘土，居临下。

唐敦光扫见，当即厉声：“什么！”

唐敦浑皆伤，躺在草丛里，瞧着韩蛰步

“完事了？”

韩蛰微怔，旋即颔首，转大步往唐敦走去。

唐敦唾一污血，举着双手镣铐，冷笑，“好歹也是军中同僚，这样胜之不武？”

令容当时的担忧忌惮他全都记着，腊月底时得知唐敦与范自鸿串通，要谋害令容命时，更令他怒火攻心。但凭他一人之力，哪怕能杀了唐敦报私仇，过后不止招惹麻烦，一旦被查清，受连累的仍是傅家。是以听了杨氏的劝言，忍耐至今。

意外之下，唐敦稍觉惊慌，想逃跑，自知带着脚镣逃不过，只勉镇定站立。

“你说呢？”傅益冷声，挥拳便砸在他脸上。攒了十余日的怒气凝在拳，手又快又狠，唐敦手上着镣铐难以招架，脚下又被绊着逃脱不得，这一拳重重落在脸上，打得牙齿都松了，血腥蔓延。

方才的温和神情收敛殆尽，他健步踏过荒草，眉目渐渐冷厉。

背风的山坳里，唐敦手脚皆了镣铐，站在荒草丛中。

这如同少年置气互殴般的架势让令容忍俊不禁，方才的情绪涌动平复，红着圈儿颔首，“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