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簌簌往下落，打在伞上，有些嘈杂。

“说是老太爷病了半月没撑住，昨儿去了。少夫人——”见令容晃了晃，枇杷忙伸手扶住。

令容呆呆站着，握住枇杷的手，遏制不住地颤抖。

昭儿还在小摇床里睡着，两个月的孩已长得很漂亮，睫长，羽扇般盖在睑，小巧的鼻，白的脸，睡得安静而老实。

厅门敞开，飒飒风雨里令容撑伞而，在厅外驻足。

她已然决断，令容没再推辞，跟韩墨行礼过，便匆匆赶回银光院，让宋姑准备东西。

好半天才忍住里的意，她了气，叫上宋姑，匆匆往丰和堂里去。

自打昭儿生，令容

傅老太爷的骨不太好，这两年时常染病，前阵宋氏修书过来时说老太爷秋后染了风寒，令容甚为忧心，只是碍着京城事多，原打算忙过这阵赶去瞧瞧的。谁知相隔仅仅数日而已，金州竟会送来讣告？

“无妨。”杨氏拍了拍她的手，“回去安顿好昭儿，我叫人备车。”

便只剩杨氏还能两日，陪她回去。

担一些。

……

这日令容才将昭儿哄得睡下，因外下雨，取了件披风裹着，便由宋姑撑伞，陪着往杨氏的丰和堂去。

丰和堂里，韩墨和杨氏对坐在客厅，面带悲戚。

虽知生死之事人难胜天，乍闻噩耗，心里还是搐般疼痛。

令容颔首，瞧着桌案上的讣告，鼻有发酸，“母亲，我想……”

还没走银光院的门槛，就见枇杷匆匆跑来，面带惊慌，浑透。

前世家破人亡，此生难得周全，令容偶尔梦回，总觉得这安稳仿佛是偷来的，弥足珍贵。爹娘健在，兄长得展报复，待韩蛰平定战事，府里哪怕不求荫蔽，也能安享伯府尊荣。谁知祖父竟没能撑到那时，这样快就撒手人寰？

令容蹙眉，将她拉到伞底下，“怎么慌慌张张的？”

赵叔是傅锦元边的人，令容闻言大惊，“什么讣告？”

“无妨。”令容中燥，面微微泛白。

虽说韩镜对傅家有偏见，杨氏却屋及乌，对傅家颇有好。韩墨跟宋建是旧，跟傅锦元虽不算太投缘，却也因韩蛰的关系往来和睦，如今傅家老太爷过世，毕竟悲叹。

“我知，回去收收东西，我陪你到金州去。”杨氏温声。刚才她已跟韩墨商议过，因率兵韩蛰在外，韩镜和韩征的心思都在朝堂禁军，韩墨肩上又扛着相府的一堆事，着实不开。而令容才诞下孩，是相府里份要的少夫人，让她独自回去奔丧，显然不妥。

令容有意外，继而动，“这一趟来回要耽搁不少时间，母亲这边正忙，我回去就好。那边知府里忙碌，又是战事吃，想必也不愿劳动母亲。”

“少夫人，婢方才刚在路上碰见赵叔，他是来送讣告的。”枇杷的声音都在颤抖。

杨氏瞧见，招手叫她近前，握着她手，“你都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