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龇牙冷笑，声音沉，“少夫人就不怕我言而无信？韩蛰边的人，我只会杀之后快！”

思量已定，范自鸿再不迟疑，“好。”

命落在仇敌手里，生死一线，她还能在畏惧中权衡利弊，迅速想到这易，倒还真是叫人意外。若不是有仇隔在中间，他甚至要赞赏她的镇定了。

范自鸿目审视，将令容盯了片刻，忽然一声冷笑。

范自鸿盯着她，咫尺距离，她的神情里有惊恐畏惧，亦有忐忑试探。

飞凤在旁看得又惊又怕，自知今晚疏于防范，让令容陷险境，悔恨无比。因怕贸然手会惹得范自鸿怒而伤及令容，她也没敢动手，只望着令容，低声：“少夫人……”

但令容的习惯她是知的，对着宋氏叫娘，对着杨氏叫母亲。

暗中南下，凭着对锦衣司布防和追踪之术的察，救他脱困。只是樊衡已然背叛锦衣司，韩蛰下令缉捕，他即便得其援手，也不算稳妥。倘若带了令容同行，危急关将她祭来，有樊衡证实她韩少夫人的份，锦衣司的人有所忌惮，能给他赢个息之机。

方才那般叮嘱，显然是要她向杨氏禀明，由杨氏来定夺。且范通举兵谋私，私藏逆犯的罪名哪怕搁在京城重臣的府邸都是重罪，傅家纵与韩家联姻，又如何吃得消？令容叫她

范自鸿霎时顿住，手指力微，“少夫人要让她跟着？”

说罢，将匕首收起，却撕了一段衣襟，将令容牢牢缚住。

令容肩上酸麻，回过，叮嘱飞凤，“别担心，也别跟着。还有，让母亲也别担心，也别声张，我会护好自。”

只是事关命，他不敢轻信，“你帮我逃命？听着像是梦话。”

她初见令容时，确实有杀了愤的心思，甚至此刻，倘若令容不识时务地挣扎闹腾，引来傅府旁人，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她的脖颈。不过令容的提议确实合他的心意，两人结伴同行，他拿她当保命符，她所谓一线生机是假，伺机逃脱才是真。

“没事。”令容冲她摇，“是我疏忽大意，别担心。”

令容一介女，无一技之长，手无缚之力，他只消盯，牢牢攥着她命，岂会容她逃脱？

怎么能不担心呢？飞凤跟着令容已有数年，知她平常的气懒散。相府的少夫人被逆贼挟持，往后还不知要经历多少凶险，她心里被利爪挠着似的，见范自鸿将手卡在令容要打算离开，忙抬脚跟上。

但此刻却是各自赌命的。

飞鸾双手握在袖中，隔着三四步的距离，看不太清令容的神情。

范自鸿军伍，往来京城这数年，除了在韩蛰手里栽过跟之外，并没吃过旁的亏。

但那并无妨碍。

“我当然怕。但那样还有一线生机，若此刻呼救逃命，恐怕范大人会立刻杀之后快。”

很沉着的声音，哪怕脸上的畏惧藏都藏不住，声音听还是竭力镇定。

“所以说是易。我帮你逃命，你留下我的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