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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番外3(2/2)

数日后,韩蛰收到一副竹林图,有人端坐林下,悠然抚琴。

悯帝是永昌帝驾崩后的谥号,修远在外游历,知永昌帝禅位、驾崩,原以为这孩也难保住命,却原来他还活着,在佛寺听僧教导。诧异之余,不免推开窗多瞧了几,那孩虽听得认真,偶尔却走神似的,望着树梢屋檐,神茫然。

但往后该什么,却没人能说得清楚——虽有个封号在,手里肯定握不住实权,更不可能科举仕,在朝为官。僧的指固然能令他有所修为,却因上的前朝血脉,很难真的割舍俗世锦绣,到寺里清寂居住。

整幅画写意传神,冲淡自然,右下角的落款又似曾相识。他看了半天,才看向傅锦元,“这幅画是……修远的?”

修远站在远,看了半天,才敛袖离开。

男童瞧着七八岁的年纪,上穿着绫罗,面白净,听得正认真。

已有两刻,皇上的意思,已请到北苑去了。”

……

待傅锦元离开,将那画轴随手收起来,抬眉问掌事内监,“樊衡到了?”

修远拜见住持,自是两喜,在普云寺住了一晚,回城的时候顺去访梅坞,那孩正在习字,许是佛法熏陶,许是情使然,小脸上平静而茫然,盯着窗外摇曳的树丛,手里沾满墨的狼毫沾到嘴边也不曾察觉。

令容扫见韩蛰,将手里牵着的小公主放开,叮嘱了昭儿几句。

绕过大殿佛堂,是后僧人居住的禅院,雨丝被参天翳的古木遮挡,地上净,住持披袈裟,坐在竹椅里,正在跟旁边的男童讲经。

令容遂携那妇人走过来。

他能活下来,是韩蛰一念之仁。

傅锦元颔首,“是他画的。”

傅锦元瞧见,便轻轻将修远拦住,往后退了数步,先在一客舍坐下。

“他回来了?”

这自然是很好的,韩蛰原本还为那孩将来的路犹豫,若能让他专心在书画音乐上,倒是不错的路,当然允了。

韩蛰命他免礼,目光稍挪,就见亭旁令容跟一位妇人并排站着,昭儿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淘来的玩意儿,正逗他跟前两岁的小姑娘。快五岁的男孩儿,比从前懂事了许多,不知怎的惹恼了小姑娘,忙跑到近的桌上,取了甜哄她,甚有耐心。

樊衡笑了笑,颔首,“她曾救过我的命。”

修远稍觉诧异,“那位是住持的俗家弟?”

知事僧是前年新来的,却认得傅锦元,请两人内。

北苑有林木风光,亦有殿亭台,是夏日里设宴闲游的好地方。

——章斐就在梅坞附近的庵堂修行,会时常过去看望。

韩蛰遂瞧向樊衡,“成亲了?”

樊衡瞧着妻,诸般解释难以启齿,只化成带笑的两个字,“我的。”

“回来了,仍旧住在普云寺里,还见到了那个孩。”傅锦元是帮忙过来请旨的,因早已辞官在府,所求不多,坦闲散,姿态不卑不亢,“他不敢搅扰皇上,只托微臣代为请旨,能否空教那孩音律书画,涤情,算是报答皇上当日的救命之恩。”

那只会辜负韩蛰的善意。

韩蛰摆驾过去时,樊衡临风站在台上,见了他,快步迎来,行大礼拜见。在河东将近四年,收复悍将骄兵,重整边防要,每一样都是重任,不比从前在锦衣司的杀伐奔波轻松。他整个人被风日晒,比从前黝黑了些,却更见刚厉冷

再过两年,听的更多,懂的更多,若还这般迷茫,未必不会有旁的念

“那孩?”韩蛰目光审视而揶揄。他虽未特地过问樊衡的婚事,但从官员历年呈报来看,樊衡去年底时尚无妻室,这妇人显然是今年娶的。那孩虽小,一瞧过去,却又有樊衡的模样,不像白捡来的。

君臣许久没见,这回樊衡回京述职,是惯例要调往别

“算是吧。”傅锦元倒没隐瞒,“是悯帝的太,寄居在寺里。”

待得住持讲罢,便被人陪着下山,往梅坞里去了。

那妇人二十的年纪,眉瞧着像是异域来的,颇有几分英姿。

直至这回韩蛰要调他往别,心上人才算嫁给他,跟着他回京再南下。

樊衡呲牙笑了笑,素来冷的脸上难得的不好意思。

绘佛经故事,里却都是一卷卷书画,有僧人心照看。

其实也不难解释。是他初到河东,碰到些麻烦,跟那位众的姑娘同历艰险,生了情愫,一时没忍住,风一度。过后他被急事勾走,忙了半年回去,那姑娘就没了踪影。他费了许多力气才将她连同女儿找回来,却因她赌气恨,始终没能求娶得手。

昭儿一副小男汉的模样,拍了拍小脯,一手牵着妹妹,一手牵着樊小姑娘,往近去玩耍,人不远不近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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