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瓮中鳖？

“是，六王爷。”展越面不变，稍稍一停，无甚表情：“我家裴公。”

我心里又急又，没有绪，一时也不知如何对姨娘解释清楚，只晓得趁人不备将家里人一拨一拨分批运走方是正事。

幸得爹爹前日带了沈世往吐蕃贩丝……如今，逃得一个是一个。

“小姨娘娘家有事，要带小在回去，烦请展捕放行。”我看了看展越后木雕泥塑的重重铠甲之兵。

“现下说不清楚，等你回来我再与你细细明。”我敷衍应她，一边拉上沈在的手，一边给护院使了个，那为首护院二话不说便簇拥着不明所以的小姨娘门去。

真的，是你们吗？

展越一抱拳，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谁也不拿，六王爷举事得成，特命属下护卫沈小一家。”

后院鸽棚里挑了一只壮硕的信鸽，把竹哨绑上它的，当下放飞。

我站在鸽棚边上，抬望了望天，最后一斜已被饕餮蚕而尽，天黯沉，似一捧烧成灰烬的烟，雾霭重重遮蔽，看不尽九重天阙上何人居而掌，唯有那信鸽振翅扎云霄，越飞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展越看了小姨娘，再看了看护院拥着的沈在，蹙着眉尖转向我，“夜人静，不知沈小要和沈姨娘小公去哪里？”

我慢慢放下手，分开不明所以的众人走到门槛前，“展捕这是来拿谁？”

突然，旁小姨娘倒了气，“你是说裴公是六王爷？！他……他举事了？！我的个天哪！举事……那不就是……不就是……”

老家得了我的嘱咐，爬起来悉悉嗦嗦摸了钥匙将铜锁打开，拉开后门门闩，实的红木门板“吱呀”一声应声大开，沉重喑哑的木声回在寂寥的夜中，莫名地叫人心一抓。

“六王爷？”如若我没记错，皇帝陛下的兄弟个个儿地命薄福浅，有襁褓之中便染病登天的，有孩提之年贪玩从树上掉下来直接摔到阎王殿里去的，更有还未世便随亲娘一起去西天极乐修行的，零零总总，最后唯有当今圣上一独苗苗金灿灿地活了下来。六王？却是哪里戳来的？

四周寂寂无声，唯有火把燃烧偶或爆一两声微弱的“哔啵”之音，熊熊炬火映红了半边夜空，我的心底却如初的溪，掺了一片一片的碎冰渣，动地极缓极缓，近乎凝滞不前。

裴衍祯……果然是皇室血统！

门外，一片通红刺目，我本能地抬起手背遮了一下，指间隙里，是一长列全副武装披执锐之兵士，每人手上擎了一柄灼灼燃烧的火把，不言不语，悄无声息地将沈家从山墙外围了个严严实实，为首一人正是裴衍祯那功夫了得的万能随从——展越。

真的，是你吗？

“属下得六王爷嘱咐，如今朝野变动，沈小乃王爷至亲至厚之人，此非常时期四皆有逆党余孽窜心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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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我让小姨娘带上小弟弟沈在回娘家探亲，小姨娘睡得迷迷澄澄，被护院簇拥着走到将近院门时才猛地清醒，回就问我：“娘家？这黑灯瞎火的回什么娘家啊？妙儿，你这是折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