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认得我？”我醒来的这十年间都没有朋友，也没谁认识我，他谁？

“弟凌霄恭迎回

“你这小萝卜，凌什么相，叫我舅舅。”阿霄咬牙说，正儿怔忪片刻，显然不知自己有舅舅。

“璎璎，不要哭，我们一起回沧州去。”

我想起来了，我亦是那时被匈兵掳了去，至绝境，了河边的滩涂。匈人还不算完，拿飞刀将我肢解……

我是那么死的，至死没见到我的夫君。

“？朱辞镜真的找到她了？”

凤仪三十五年，由正儿亲自扶灵，载着我与哥哥回沧州去。

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一幕幕闪过，那大概是我忘却了的前生。

我夫君原是战国公嫡长，因不由说的缘故放燕北为，被我买下。那日他回朱家，本是好意，不愿让我再过清苦的日，然而万万没想到，燕北被破。

正儿奉上金玉铃铛给阿霄，正是我的那串镇魂铃，小时候吓着，外曾祖母特意给我压惊的。

“哥哥，小镜哥哥”我扑到他怀里，泪如雨下，双手死死的揪住他的衣襟。

“凌相，你这是何意？”队中有不忿者，声撞。

“在这里签了字，你就是我凌茴的小了，乖乖听我的话，有甜秆儿吃。”闹的集市上，俏的女童在握着一个小乞丐的手画押签字。

“哥哥，不要走。”我不要荣华，不要富贵，只要你，不要去京城，不要回朱家。

听说，那日，他在军中大发雷霆，漠南的匈人，都得死。

是啊，破了燕北军的匈兵，皆是漠南的匈人，匈国亡，漠南再无匈人，漠北的匈人迁徙到极北之地，大尚在漠南设安北都护府，我夫君第一任节度使，圣上亲封定北侯。

十年前，那场胭脂雪和弥弥数日不散的血腥气，是我夫君一手造成的，匈跪地请和，他不理。匈献上匹人，他不理。最后，匈献上王族的颅，他亦不理。

私下有人窃窃私语，为了个女人，值得么？本来可以封王的功勋，如今圣上一天连下十二问罪书，亦奈他不得。

“你们这是去京城吗？”

诸侯之怒，伏尸百万，血千里，天下缟素。

“凌相，死者为大，我父亲确实没了。”正儿穆然说。

“不，是回沧州。”

哥哥冲我歉意的苦笑一下：“阿霄，始终是怨我的。”

“凭什么？他朱辞镜有什么资格回沧州去？”

大尚凤仪二十三年，匈来犯，并肩王战死，燕北军被破，大尚一个月之内，连失燕北十三郡，兵祸□□过燕北十三郡之一的渤海郡沧州，直京师。

我全都想起来了，毫末不差。

痛意猛然加剧，我险险抵不过。

“这威风凛凛的定北侯，当真是死了吗？”这声音，是阿霄，我的亲弟弟。

“哥哥，我没有家了。”肃穆而冷清的葬礼上，一孝衣的女郎沉痛而委屈的对着风姿绝的少年说。

“父亲要带着母亲回沧州。”

他粲然一笑，眸亮过漫天星河。

他在漠南的这十年，寸土寸土的寻找我的踪迹，一刻也没停止过。当年死于兵祸的人那么多，尸骨堆积成山，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行至渤海郡，灵车被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