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周氏见祯娘颜淡淡的，以为她不放在心上，于是正：“你如今大了，定得格外小心一些！数着日就要说亲了，可别等闲视之！说早不早的，三小只比你大一两岁的，这不是就要定亲，等到三小订下了，后的小也就好说话了。”

说到这里顾周氏不再说话了似乎觉得有些心惊，挥挥手：“和你说这些什么，总归你只记着以后该更小心一些。唉，若是可行，我还宁愿你不在府里读书。为了这个每日你要门，总怕你撞见府里的男！”

之前顾周氏虽说与祯娘说来这个事情，但是到底如何并没有透。等到祯娘去了学塾里大家都笑嘻嘻地聚在一起说着什么，玉浣却红红脸儿坐地远了正襟危坐地看书——祯娘

顾周氏倒是真敢说话，这也是因着她和祯娘两个是母女相依为命。与其讲究一些虚的面规矩，她宁愿把这些事情全然摊开在祯娘前，好过以后吃亏。不然别家谁会大剌剌与姑娘说些‘男’。

顾周氏愤愤不平了一回，才接着：“那时候还在大夫人边，国公爷有个买来的小星儿就是小脚。当时的多了就见过一两回——咱们的脚也不让旁人看，她们防的只能更严。不过当时我丫鬟，跟着几个妹因着好奇看新鲜躲在她屋檐底下真见过一回。唉！见过一回再不敢看！那还是人的脚？丑陋得不晓得怎么说，像是把个脚碾碎了，然后拿布条绑弯月形状。”

但是世事总有意外，顾周氏就回忆：“听说最北边有些守旧的人家还一直给家里女孩裹脚，也不外如何变化，他们不变。还说这是礼仪规矩——这又是哪门礼仪规矩，我读书少，也知他们至圣先师孔老夫的时候可没得裹脚，也就是一帮‘孝贤孙’杜撰的！”

祯娘想起才在早间遇到过盛国公府里男，虽然不晓得是谁。不过看着顾周氏的样，她默默咽下这话，她只觉得这个事情不是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

顾周氏祯娘的额，：“这些事情不到尘埃落定，哪里会透一丝风声。若是有个万一，中间波折不成，你们这些女孩虽不至于似以前的女寻死觅活，那也是面上无光罢！之前瞒地的，不要说你，就是三小自个儿住在府里，也没有个讯息呢！这一回我去府里正赶上了，倒是提前了一日知。”

就是凡是朱家孙不许娶裹脚媳妇，凡是在朝为官者和有爵位者，现在的不算，以后的也不许有裹脚妻。但凡有的，朱家孙休妻，为官的去官，有爵位的削爵。

祯娘这时候怔了一下，才：“玉浣？她要定亲?——并没有听过这个消息。”

这样的消息可谓是石破天惊了——在学堂里！女孩整日读书多无聊！都是十三岁左右，大一岁小一岁的，正是晓得一儿事儿的时候。平常未必不会想想将来嫁个怎样夫婿，这时候玉浣起了个儿要定亲了，哪一个不议论！

他是不着外小民，但是朱家人、百官勋贵都得服他。而这些人就是帝国的尖，若是他们家里都不许有裹脚的正妻，那么养了小脚女儿的人家嫁到哪里去？最好也就是一些地方土豪了。因此打击很大，最门的人家立刻就禁绝裹脚，渐渐上百年过去，从上到下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