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再不说话，宋氏的‘十分计谋’展到这里，最后两分也就展不下去了。只是这不能说是成了，也不能说是不成，就看顾周氏回去后怎么想了。

顾周氏想了又想咬咬牙，苦笑：“我是无法当年的取舍了，再让我想想罢。”

顾周氏确实不是像前那一回那样，回去想想是推辞，就是要拒了。她心里这一回确实是犹豫了，这样合适的人选再难找到，但是要远嫁，她可狠不下心来。

祯娘的睫微微扇动，洒在睑上的黛影也微微颤动。顾周氏等她的意思，祯娘却不解她的犹豫，只脆：“娘犹豫些什么呢，就是没得这样合适的了，也有差不多合适的，为甚非得是他？真远嫁了，娘和我就都是一个人了，这不是更重要。”

心里只觉得女儿心后，她也能想祯娘的话了。这也是确确实实的，就是没有这样好的，但是稍稍差一些的也不是没有，为什么非得骨分离。况且九边多远啊，祯娘去了那边又没个靠山，自家家世也不是让人忌惮的，将来被欺负怎么办。

“家资、世、人才、品貌，这些东西哪里都没有十全十的。这一样好的，那一样就要差着一些。如今这个是哪里都好了，却是要远嫁，知你不愿意，但是也该想想怎么挑人。即使这个不成，以后挑人也该知有所取舍了。”

顾周氏这时候听到王夫人的劝说，真是句句真金。恍惚间就是当年自己挑选夫婿的时候自己看中祯娘父亲时说的话——‘是有各不好，家资不丰，年岁颇大，还是有过一个老婆的。但是哪里去寻真的十全十来，就是有，也不到我一个丫的不是，这时候就该有所取舍’。

顾周氏一下竟不知说什么好了——祯娘当然不是一个人，她将来会有自己的丈夫儿女，真是一个人的只有自己。可是祯娘这样说，分明是把她这个母亲放在最上，她一时也觉得目酸。

当年自己能脆决断，这时候到女儿上却是这样，可谓是‘当局时清，旁观时迷’了。但天下父母心不就是这样，倒是比看重自己还看重儿女了。

祯娘本就不知这周世泽是谁，甚至不知他就是那一日遇到的。在她里这和别的有意往她家提亲的没什么两样，这时候拒了也不见心里有异样。顾周氏就不同了，虽然祯娘那样说让她觉得拒了也不是天塌了，但到底有些

等到祯娘晚间回来，她便拉住她的手，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来。就如同她当年自己了自己的决断一般，这时候她替祯娘不一样的决断了，只得让祯娘自己说。

祯娘的脸映在玻璃灯下，不再是雪白，但是却更丽了——灯下看人，本就是越的，几不似凡间人。

小王氏心里不看好，想到顾周氏原来不也是回去想想，之后就是拒了么。不过宋氏自己倒是觉得还有些戏——明显的，顾周氏是让王夫人一句话说的有所动的。这样回去怎么想可说不定。

一时之间小王氏和宋氏两个面面相觑，却都不好开。只有似乎一句话都未说过，只是听着的王夫人忽然开：“周丫，这事儿你是该好好考虑考虑，也别多想了。这原就是应榉那孩过来开求的，你应不应的还是看自己。只是有一样，世间哪有十全十的，这些日你也挑了这些人了，难心里没个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