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楚怀仁还能说是死不足惜的话，那二姑娘楚明仪实在是个枉死鬼。楚明仪当初和鄂国公家的苏大公定了亲，次后拣定了婚期只等着不日亲迎，却不想苏大公突然一病不起，不上几日竟呜呼哀哉了，原本退了聘礼跟文书便可，但楚圭是让楚明仪为苏大公殉节，居然把她锁在屋中活生生饿死了。

五年前秘密来京的事，觉得襄王父并不简单。

楚明昭看到姜时，他正拿着自己临的字向楚慎请教。

“舍……舍妹给楚姑娘搜罗了些心果品，”姜僵地背着台词，“可暂且脱不开，就让在下帮忙送来。若是合姑娘胃，便改日再送来些。”

楚明昭和姜的妹妹姜灵有些情，只是这两年赵氏总拘着姜灵学女红，两人不怎么走动，关系也淡了不少。只是如今看来，姜灵倒还记得她的嗜好。

楚明昭朝着姜还了个万福，便垂眉敛目地退到了楚慎边。

楚慎得知她来寻他的目的后，倒也没说什么，只叹：“那便罢了，我明日跑一趟，跟广德侯言明。只我与他多年情，有些不好张。”

“楚姑娘。”姜回唱了个喏。

“等等。”

楚慎听完楚明昭的描述，抚额叹：“昭昭日后小心些，那一家都不是什么善茬儿。我至今都忘不了仪儿的死状。”

楚慎颔首：“行了，回吧。只是昨日耽搁了，今日记得练字，我明日要批仿。”

楚明昭看着她爹那神情心里就直打鼓，这不会又挑了个女婿人选吧？

由于楚慎声名在外，望成龙的广德侯便让姜拜楚慎为师，但姜资质平平，连中举都无望，广德侯后来索令他放弃科举，靠着恩荫让他了国监了荫监，下正等着补缺领差事，跟楚怀谦情况差不多。

楚明昭从书房来时，看到小厮捧了一份名帖往里送。她并没多在意，转回账房。但她前脚到门，后脚就有个丫来传话，说侯爷叫她去书房见客。

姜踏实，又被其母教得温驯听话，读书并不怠懒，但架不住不是这块料。不过姜科举无成，到来倒是练了一手好字。

“父亲放心，女儿记下了。”楚明昭轻声。

“这事还是要你自己属意才是，”楚慎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你的婚事，我与你母亲再合计合计，你先回吧。”

楚明昭见父亲说的客人是姜，愣了一愣。她还以为是襄世呢。

楚圭为窃位，当年足了戏码。他当初还是臣时，居位而刚正謇谔，又是了名的恭俭宽和，天下无不称颂德。当时楚圭的长楚怀仁罔利百姓、杀家，被他发现后竟都不眨地拿鞭将楚怀仁生生死了，一时内外皆唏嘘钦佩不已。

楚明昭略意外：“父亲竟没劝我？”

☆、第六章

楚明昭想起她那个死去的二，上直冒寒粟。

楚明昭当时远远地看见过楚明仪的尸，那是她第一次亲看见被饿死的人，只觉一寒气直从脚底心往上冒，但最骇人的恐怕不是楚明仪的死状，而是楚圭的态度——楚圭当时面无表情，甚至直楚明仪死得其所。

楚明昭正去，楚慎却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声叫住她。楚明昭疑惑转，就听楚慎细细问了她昨日游和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