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岚见他浑透，犹豫了一下，怯怯讨好：“表哥不如先把衣裳换了，仔细迎了风着凉。我差人去哥哥那里借一常服来……”

玥两度溺，咙里了不少，下嗓里火烧火燎地疼，但听了他这话，仍旧忍不住哑着嗓急：“小叔这是词夺理！若非小叔拿着舟楫往我跟前戳，我怎会失足落！”

裴琰在一旁看得暗笑不已，楚明玥本不可能说得过裴玑，裴玑敢这等事，就是已然想好了应对之辞。

楚明玥攥手，一时语，脸沉。

范循望裴玑抱着楚明昭上凤轿的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裴玑当初为何要求娶楚明昭呢？当真只是因着听闻了楚明昭容貌的盛名么？

楚明玥咬牙瞪着裴玑，似是想在他上瞪个窟窿，看看他心里揣的到底是什么。

楚明玥被绕得有，涨红着脸辩：“我又不是故意的！”

范循几番忖度无果，望着楚明昭的凤轿远去，怅然一叹。他回瞧见楚明岚木桩似的杵着，蹙了蹙眉，不耐地挥手示意她跟上。

楚明岚在后亦步亦趋，想起一事，小声：“那表哥也最好先把发……方才母亲走之前，与我说让表哥回府后去见她一趟。”苏氏为诰命夫人，方才亦在前来朝贺的命妇之列。

经此一事，众人再无兴致盘桓消闲。蒋氏命人抬来凤轿送楚明玥回了坤宁，旋命众人退下，各自回府。

楚明玥怎肯甘心，一愣后拽了蒋氏的手便要开，却被蒋氏瞪了一。楚明玥张了张嘴，蒋氏握了握她的手，朝她摇摇示意她不要多言。

楚明玥自小便被捧惯了，何曾被人这般当众落过面。上回在南苑时裴玑虽也了她鞭，但到底不是直冲着她来的，与楚明岚那浑伤相较起来，她的轻多了。但裴玑今日明显是针对她，特意往她脸上打。

范循在前面走着，也不回地打断她：“不必。”

裴玑笑：“那若非大嫂将昭昭拽下去，昭昭与长又怎会落？”

坤宁内，蒋氏拉着楚明玥劝了半晌，末了：“今日之事到你父皇那里也是无用，那襄世又是个牙尖嘴利

楚明岚打量着范循的神，小声：“没有……不过我瞧着母亲似不大兴。”

她上疼痛不已，心里更是气生气死，一时蒙几昏厥。她被人搀着缓了缓，想起自己还有母亲靠山，当下转看向蒋氏。

楚明玥气得一时狂躁，脑更懵了：“你本就是有意的！当旁人都是傻么！”

这事，自然不能认。

“那我也不是故意的，”裴玑挑眉，“大嫂说话无凭无据的，可莫要冤枉了我，我很无辜的。”

范循思量片时，面微沉。

楚明岚见范循盯着裴玑与楚明昭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也不敢打搅他，只默默垂首立着。

蒋氏着脸不开，半晌才：“玥儿自然不是有意的。那既然襄世也不是有意为之，此事便就此揭过。”

裴玑缓缓笑：“那我说大嫂方才也是有意的，大嫂认不认？”

范循闻言止步，回：“母亲说所为何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