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素颔首，又放轻了语气：“你想不想回王府，将那些欺辱过你的人都踩在脚下？”

裴玑忍耐了许久，此刻心内的悲愤忽而爆发来，失控暴喝：“那万一我母亲撑不过这一关呢？万一连先生也救不了她呢？”

只是瞿素见他上戾气难消，便让他去跪抄。

瞿素气急败坏，叫来两个壮实的小厮搭把手。瞿素给裴玑与瞿翮请了教功夫的先生，裴玑虽习武小成，但到底是个八岁的孩，不一时，便被瞿翮三人制服。

“你心里可怨我？”瞿素见他不声，开言问。

“瞧见了么？你连这三个人都打不过，还想回王府？贸然回去，怎么死的都不知！”瞿素说话间发现被三人架着的裴玑浑戾气，面一沉，“你怎么这么倔？”

“没有万一，我会竭尽全力，王妃也没到不治的地步。”瞿素吩咐瞿翮三人将裴玑架屋。

裴玑也不多言，依言照。

“你认为你回去看王妃，王妃就会兴么？你怎么不想想她为何将你送来这里？你能不能谅你母亲的苦心？”

他先也没怎么当回事，但真正去菜发现，跪着书写真的是一件十分折磨人的事，他自认定力尚可，但三天下来也觉撑不住了。特别是瞿素还要求他字迹工整，姿态端正，心意虔诚。

裴玑看着沐在日光里的瞿素，轻声：“多谢先生。”

瞿素哼：“我还当你脑真的不好使了呢。”

“先生是为我好，”裴玑腰背得更直了些，“我认罚。”

裴玑垂下帘。

“我只想回去看看我母亲，旁的不。”裴玑神郁。

翮去把裴玑抓回来。然而裴玑此番铁了心，瞿翮去拦他时他挣扎得厉害，两人竟渐渐有打起来的趋势。

“我给你取个字吧，”瞿素往窗外望了一，“就叫景明。‘至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我一直心驰神往于范希文笔下的这等意境，望你的一生如拂煦风，如暄朗日光。”

裴玑手里的笔一停，少焉，沉声：“自然想。”

“那就好好在这里待着。我不是定要拘着你的，你下还不够，斗不过他们，回去就是找死，前功尽弃。”

瞿素沉沉一叹。这孩太执拗了。

裴玑复又低看了看自己默写来的心经开篇，无声念：“

裴玑觉得瞿素不过是在安他，但他拼尽全力都挣脱不了，一时气急攻心，陡然了过去。

裴玑醒来后大病了一场，之后便落下了心疼的病。瞿素看着心焦，费心费力地用尽各法给他调养，好赖渐渐有了起。

裴玑笔下不停：“先生要我记着教训。”

“阿玑，”瞿素拍了拍裴玑的肩背，声音虽轻，却重如千钧，“总有一日，你会站在那个最的地方，俯视苍生，没有人敢瞧不起你。”

瞿素顾及他大病初愈，每日只让他抄一个时辰，连着抄了三天。

裴玑缄默俄顷，低眉轻声：“知了。”

第三天时，瞿素走屋内，望着那个跪着默写经文的小小影，顿了一下，缓步上前：“你知我为何一定要你跪着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