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木不解：生魂？成型的生魂？黑的生魂？

“你要去那？”

包括你的。

最重要的是……

“蓝城。”

接着又问：“怎么，你知？”

鹅卵石，酥麻的凉意从脚底心传来。

她接着又问：“这附近有没有人多的地方？”

合着这人还惦记着那个问题呢？

然而江一木眉蹙，若有所思。他想到青釉罐里的风声四起，鹤唳猿啼，好似神鬼哭嚎。他还想到了梦里熊熊大火炸煞白的火，烧得溃烂的大血手扣上面门，噼里啪啦，魂飞魄散……

看着日落西山，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骤然黑下来，而四下荒烟蔓草。

“井村是不是死了人……”

夏梓童翻了翻走向前：“我又没说住不得，继续赶路吧……”

“死了人，很多人。但这些生魂是从活人上吊来的，和井村死的人没有关系。”

树影婆娑，目眩魂摇。

她提起罗裙，轻盈一。溪哗哗，江一木的声音被清朗的声吞没。

——“人有三魂，元魂、命魂、生魂。你站这儿，因为你的元魂在这儿。跑掉的，被勾走的，那是生魂。”

“谁的生魂？”

夏梓童心知理亏，没搭他腔。

“喂，”江一木提了提背上的行，在背后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当时为什么坐在祠堂里！”

“很多很多人的。”

——“吃过不，你的元魂是黄，命魂是白，生魂是壳。碎了壳还在，只不过白一漏，黄容易变形。”

说到一半，声音蔫了下去，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远看就像是

“蒹葭苍苍，挡风遮雨。”

说罢，她在前站定，用一试探的目光，回望打量着他。

见夏梓童没吭声，他在一旁笑：“你自己跟来的，其实这环境，也不比祠堂差。”

其实夏梓童听见了，只是还没想好该如何作答。

夏梓童语气决而平淡，像学堂里的教书先生念叨着程朱理学，而非神神叨叨的三魂七魄。

夏梓童说罢转，黑青长发随之一甩：“那上路吧。”

“带我去。”

***

前经一条不宽不窄的山溪，月丰已经踩着石渡了一半，竖着尾，在溪中央回望二人。

——“你知那瘴雾是什么吗？”

江一木此时恰巧有问题想问，也抬起来，结果两人同时张：

不是“带我去吗”，是“带我去”。

井山下，一片荒滩开阔寂寥，四下阒无一人。

——“你为什么在井村的祠堂？”

七月十四，鬼月过半，她在间的时日不多了。

夏梓童在心底默默叹了气。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一木显然并不知情。

江一木脑海中忽然闪过老徐的话：

她担忧的问：“今晚住哪？”

江一木率先答：“不知。”

小气。

不是询问，是命令。

“对。”

江一木指了指最近的一大撮芦苇，芦苇足有一个半人。里面不知蹲着蝈蝈还是蛐蛐，还是两都有，一串串杂鸣直往外冒。

果然，夏梓童：“那是生魂。”

“你家住山下？”江一木乜了旁的少女一，挑着眉，言语间夹着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