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好叻。”

江一木看向夏梓童。

“姑娘家在哪？”

这王阿婆夸起人来，芝麻估计能成西瓜。

往这巷跑，为的啥？你说为个啥，可人家偏偏不打这井的。”

王阿婆起拍了拍，将地上剩下的大红纸包一把捧起，夏梓童忙弯腰去捡地上掉落的金银纸锭。王阿婆绕着火盆，迈着小碎步，嘴里一串串的念叨着，大概是已故的人名，末了句保平安，将手的红纸包一齐抛火盆里。夏梓童跟了王阿婆一圈，也集了满满一手的碎纸锭，一撒手，金锭银锭瞬间卷火没了踪影，只剩下突突上窜的火苗。

江一木早就好了要被王阿婆八卦的准备，于是一脸的没表情

“很远，”夏梓童想了想，“北方癸地，酆都罗山。”

“姑娘既然要走，我也就不避讳啥了。”

“帮我跟小妮打声招呼，有些日不见了。”

王阿婆了谢，挥挥手：“我得回家饭了，小妮还等着呢。”

看着王阿婆走远，夏梓童转过来，戏谑：“小妮，好久不见了。”

“嗨，客气什么，”王阿婆摆摆手，看向一旁的夏梓童，“倒是你这个小亲戚，一直帮我捡锭火，可懂事了。人家来一趟蓝城不容易，今个中元东市不是有庙会吗，好好带人家四转转。”

素衣袍服，清风皎月，竟是那般似曾相识。

王阿婆应了声好，背过朝家走去，一双小脚蹬得快溜溜的，好不容易转了巷，忍不住直抹顺气：“啧啧，这两人往那一站，好一对才佳人，瞧着多洋气啊！可惜了，哎唷！”

江一木直起，几步踱到火盆前：“王阿婆，这是在焚纸锭祭祖？”

白丝袍一尘不染，黑发束起成髻，碎发因半着，凝成几绺自两鬓挂下。

“阿婆您说。”

夏梓童方才对着火盆起，天又，两面脸被烘得红彤彤的，乍看傻不愣登的样。

说着说着，王阿婆声音小了下去，夏梓童一转，江一木靠在转角，笑着望她俩。

夏梓童忍笑叹了声：“那便可惜了。”

“是啊。”

王阿婆愣了一下：“姑娘这是要走？”

王阿婆刚正愣着神，一下反应过来，忙：“昨天下晚就开始烧啦，本来小妮说要叫上你，跑去敲你门，敲了半天又没人应。”

“一木这孩，什么都好，就是太寂寞了。问他家人在哪，他说自己从小就没爹没娘，被洪冲上岸给捡了才活成，也亏他命大，二十年前发的那场洪，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好多活着的都给冲死了。”王阿婆叹了气，“待谁都好，都客气，可你别说我老太太嘴多，偏偏这人，最难亲近。小姑娘看看也就算了，真要一辈，谁愿意嫁个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这老话怎么说的，秀才说书，屠谈猪……”

“是啊，正巧路过蓝城，待上几日，家里还等我回去呢。”

“唉，昨天不在家，没帮上忙。”

王阿婆看看江一木，又看看夏梓童，想要说什么，突然给呛到咳起嗽来，夏梓童忙上前给她拍拍背。

王阿婆就听懂了个北方，北方啊，那不是得挨着上北蛮了？于是摇摇，惋惜：“那真的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