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母皇还是表现得很称意，因为在她心里，对驸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姓周。

慕云轻走后，我确实是思虑重了一些，结果传去就变成了太平公主因为零陵王而相思成疾抑郁不申，昨晚我不过是失手啐了个杯，结果传去就变成了太平公主因为受零陵王冷落而怨气满腹情暴躁……

思，是我亡夫周思的表字。我笑笑，“周侍郎不单是观察微，连记也好。”

我不敢掉以轻心，敛了容，“周侍郎今日何故提起旧事？”

说起这个，得问李凌治。

去往榭的路上，周潇驻了驻脚步，侧首：“外的碎语我本还不信，今日见到嫂嫂这般憔悴，我真该信一信，早些来探望才是。”

我僵了一僵，没想到周潇突然之间会提起旧事。

周潇落座，：“差不多了，正准备和嫂嫂详细说说。”他端起茶盏，又：“嫂嫂大约不知罢，思在的时候，此事就已经开始筹备了。”

我本来并不明白，后来终于明白了。

周潇之所以觉得我不应该知，是因为周思造反的时候，本没打算带上我。我和周思夫妻一场，却是同床异梦，太平公主与驸不睦，朝野上下人尽皆知。想来，我府上下人嘴碎的病大约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罢。

我讪讪，“人都去了那么久了，还有什么念不念的。”暮映了满湖，我比个请，邀周潇在湖边的榭同坐，闲闲问：“快到日了，都筹备的差不多了罢？”

母皇说她的娘家侄个个一表人才，让我随便挑，于是我就随便挑了一个。

我于是答：“皇上赏的，看着喜庆，就摆在那儿了。”

母皇称意了，我不称意，周思更不称意

周潇盯着我看了一瞬，蹙起了眉，“公主原来知？”

周潇移步，状似不经意，“我记得自思走了以后，南窗边就没摆过杜鹃了罢？先前摆的好像是甘棠来着，怎么想起摆回杜鹃来了？”

也不知苏棠领来的人回去和李凌治说了甚，李凌治好端端地赐了一大车风摆件给我，皇恩浩，我能不好好地供着么？别的件还好说，这一大盆开锦绣的杜鹃最难伺候，一旦养死了岂不是有损皇恩大大不敬，只好就放在南窗边这块风宝地上了。

周潇若有所思，“我还以为，是嫂嫂念起思来了。”

而现在，周潇为何又要故意提起让我知？

我也懒得解释了，微笑：“周侍郎在刑当差，是观察微惯了，我这把年岁了脸上少搽了一层粉，能不憔悴么。”

这都叫什么事儿。

我确实知。

周潇淡笑笑，放下茶盏，“是我多言了，我还以为嫂嫂不知，思之所以瞒着嫂嫂，远着嫂嫂，是怕事情败了连累嫂嫂。既然嫂嫂明白思，也应当明白，思当日为了救嫂嫂不惜以挡箭的苦心罢。”

“嫂嫂过谦了。”周潇讪笑笑，目光从我脸上扫过时略滞了滞，移步：“嫂嫂后的杜鹃开得真好，叫我想起以前思侍的那一盆来。”

挑了周思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大约只是因为他不在母皇极力推荐的名单里，她让我不称意，我便也不想叫她太称意。

提起外的碎语，我就没脾气，一听就是从我府里传去的，捕风捉影，却是有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