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房。”

二伯母说：“在测了在测了。”

“五！你就算是嫁了人，也永远是我的！”

“云丫，你是阿爸的希望，无论如何，要好好活下去……”

天大亮了，太透过玻璃窗照来，她躺在床上，不知是谁给她换上了睡衣，额还搭着一条微的方巾。

林宅家大院大，妘婛漫无目的向前，一度跌跌撞撞的，在一片内湖前摔了跟。

二伯母去厨房她的粥，一时屋内就剩大堂兄一个，她忽然问：“大哥，我有个问题……”

钝似的：“都过世了……怎么会……”

他低下，这字另有后半截——他日儿孙搜画箧，不留金币但留书。

伯昀善解人意：“我晓得的。”

“五格格是想说是我们沈家人多难……”

“妘婛，别同你阿玛置气啊，到额娘这儿来，有栗酥哦……”

她不晓得哭了多久，也不晓得是怎么回的屋，四周漆黑一片，迷迷糊糊中，脑海里传来各各样的声音。

妘婛悄悄溜了伯母一，“我有些饿了。”

“你看看这字的后半句是什么。”

她呆了好一会儿，膝盖火辣辣疼起来，嘴边尝到咸咸的滋味，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任凭泪奔涌肆。

伯昀蹙眉：“什么景？”

“新觉罗妘婛，我的人生给你，你过好了，才不算辜负我。”

烧了一整夜，温度虽然降下来了了，难免燥，她起倒，无意间望见了镜中的自己。

妘婛了太，忽然想起这句话前另一个人的声音，心倏地一。

纤瘦、黝黑，睛却是明澈透亮的。

伯昀迈来，帮着看了温计，“好在降温了。”又觑了一下妘婛的神，“昨晚你忽然跑了，后来又烧又睡的，没把大家伙吓坏。”

门咿呀一声，二伯母见她光脚踩地板上，“哦哟”一声，连忙拉着人坐回床上：“醒来也不吱声的？冷怎么能喝呢……小蝶啊，去端壶开来，告诉老爷，五丫醒了……”二伯母给她拿温计，这会儿伯昀虚敲了两下门，“五妹妹烧退了么？”

梦里，她说“你过好了，才不算辜负我”时，眸光里透着满满的倔。

“云知，只有你好好活着，才不会让我们白白牺牲……”

“你晓得那幅铁保的字，你朋友家是从哪儿经手的么？”

伯昀始料未及她会问这个，“怎么了？

风钻袖，裹走了内的温度，余下冷得彻骨酸心。

上的月凄凄切切地耀在上，好似能将人埋氤氲中。

是否因她不甘心斩断过往，老天才不带气的给她来了这致命一击。

“你说。”

妘婛倏然睁开。

只是梦境而已，某个刹那竟真切受到一截然不同的心绪。

她仍在怔忡中，“我昨天……就是那句诗，我听阿爸念过，心里忽然有些……”

她听不清周围人说什么，也顾不上回应什么，二伯母见她离席想去追，祖父拦下了，：“怕是景生情了。”

她只知，从今往后，她和云知一样，没有爸爸妈妈了。

伯昀困惑这妹妹怎么对前朝王爷的家事如此关心，祖父和伯父们亦是不解，二伯母瞧她低着，一下一下着气：“怎么了知儿？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