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学小测

沈一

她“悍然无畏”地看回去。

云知一咕噜坐起，困意全给打散了——离开学不还有一个多月，怎么如此突然？

云知：“……”

洗漱后，云知梳了个尾辫，换了再简约不过的裙，生怕路上耽搁，提前半小时就到了沪澄公学。

她低看了一挪上前来的框框格格，当初大伯给来的时候就犯难，什么就学经历啦、才艺获奖状况啦，简直是要啥啥没有。

她心里吊着气，暗忖：上书房读过，八旗小学堂也读过，还和你同桌好几年，就不知说来你信不信？

“表格没填全，先把空的补了。”

一整夜胡思想，难以眠，等到天蒙蒙亮了，云知才迷迷糊糊地打了一阵小盹，睡得正酣，听到小树敲门唤她，她翻了个说：“我昨儿没睡好，早餐就不吃了……”

沈一拂并没有唐突问她怎么就去了村镇，只例行公事问：“除了国文，可曾学过什么其他的语言？”

话自然不会这么，她糊：“我和我爸爸妈妈住在村里，读过一段时间镇上的学堂。”

她只好重新拿回才艺那一页，老老实实重填，却没察觉他的目光在“林瑜浦”上凝定了须臾，“幼小是在苏州女学就读，只读了四年书，后来就随父母离开了苏州……之后呢，在哪里就读？”

话没说完，这位男人先转过来，待看清面容，云知生生噎住，她哪里想的到，这次负责接洽她学籍的教师竟然就是沈一拂？

“没有的，写无。”他坐下。

“你是特招生。”

但那又如何？他不可能认得她来，纵有集，亦不过路人。

钥匙躺在手心，一时间只觉得手——如若归还为理由去见他，那么见到他之后，该说些什么呢？

她担心校务的老师也在休息，踱到门，悄然往里张望了一下——只见一方宽敞的办公室内两张办公桌相立，有个着长褂的男正背对着门于书柜前翻阅着什么，云知轻轻的敲了两下门，轻声：“您好，我是来报的新生……”

“才艺栏也可以填‘无’的么？”他问。

仍然心存不忿、不甘、不愿忘其辱。

云知抿了抿：“不曾。”

这下临阵磨枪是来不及了，只能盼着宁会长的关系够，她去个脸就能顺利报。

校务在主楼二层，正是午休的，学生们大多安安静静趴在教室内休息，云知穿过走廊时下意识慢下步，怕惊扰了他们。

云知也没坐下，弯着腰拾起一支笔，除了把父母栏填全外，其余的全都写上了硕大的“无”。

“嗯，是我。”不就是关系嘛，有什么可怂的。

云知想起了什么，下床打开衣柜，从那件针织外里兜翻那串钥匙。

小树：“五小，大爷让我来同你说，沪澄那边通知新生下午去校务报，下午两司机会在家楼下等着。”

“来得很早。”沈一拂从桌案上拾起一份档案卷，“林云知……”

满文、蒙古文算不算？

千万绪浮面上一时收敛不下，她只好垂下，攥着挎包，却用余光暗自打量着他——无怪她第一没认来，他几时会穿这样的旧式长衫？

沈一拂接回去的时候，略带疑惑地看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