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站在树下，被笼罩在灯雾中。

他望着郁的夜，不假思索来这么一句，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些可笑，从不曾对任何人吐过的心事，今日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和这小丫说了这么多。

没说完，忽然听她说：“反正不是第一次，新婚都能逃，试个婚又算得了什么？”

“这桩亲事未曾征求过我的意见，不存在悔婚之说，”他说：“至于外貌或是门第，只不过是婚姻中锦上添的考量，若不喜，便毫无意义。”

乍一看去依旧是少女荏弱的姿态，但神却透着一不属于本人的与傲慢，沈一拂定定看着她，想要上前再看清一些，竟是没能踏半步。

“为什么？”这个疑问存在心中已久，她捺不住问：“我看那个赖家的女儿生得很漂亮，和你家也算是门当对……”

也许是这件事压在她心里太久了，哪怕她使浑解数，都没能寻到宣的。于是索迎着他的目光，故意用戏谑的语气问：“她说，沈先生从前成过亲，结果新婚之夜逃婚了……怎么，莫非是谣传？”

“婚姻是试不得的。”

“我只是听我提过……”她斟酌了一下措辞：“说是因为悔婚的事……”

只这么悄然咕哝了一句，没想到他如此耳灵，云知没在第一时间想什么敷衍的话，只好再次把拖来，尽量平静地瞎编：“这个，我也是听我说的……”

本就是旧闻，沈一拂也不避讳，“嗯，你又是从哪儿打听来的八卦？”

如不是偶然与他遇见，这样走在夜空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都快忘了，其实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也曾有过无话不谈的时光。

那些滴滴，她分明小心翼翼呵护着，光究竟动了什么手脚，才演变成后来。

云知被他瞅得不自在，故作若无其事耸了耸肩：“我家就在前边，先回去了……”

“噢？又是？”沈一拂端视着她：“她是如何说的？”

此刻的沈一拂眸冰凉，与人前的一派儒雅判若两人，与方才略带幼稚的“赌气”也不同，“逃婚”二字……像是不留神间碰到了他的逆鳞。

“我就是帮我哥整理报纸时……无意中见过。”懊恼于自己的唐突，想着他并不会对一个黄丫聊这些，“算了，当我没问……”

摆明是拿一番玩笑论调敷衍人，倒让她忍俊不禁了，只是不知为何，笑了两声，嘴角又莫名垂下。

沈一拂的眸难以抑制地一晃：“你说什么？”

然则，这何尝不是她的伤疤、她的痛？

她静静地走了一会儿：“我听闻……你同家里几乎断绝来往了，是真的吗？”

元大钞飞窗而，收人钱财□□，何足哉？”

看她一脸的想听又不好多问的模样，他：“空来风，倒不算谣传。”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的，仿佛只是在述说课文，但落在云知耳中，却尤为刺耳，当初那句“当机立断，何以未断”再次兜上心来，她默默低着，不知是在说谁：“你又没有尝试过，怎么知喜不喜？”

他不置可否抬了抬眉，“不是听人提起，怎么还见过照片了？”

“这些闲事……”

云知的心脏“突突”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