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各租界内、租界外包括商会、市政府里各派军阀的势力混杂，能差使警察厅的人，来必定不小，就算能查，也不会有人敢查，即便张尧面也最多是保伯昀一命，这还只是他军械司本来与警察厅厅长结了梁，才肯手。”沈一拂：“原本那晚我是想先让伯昀他们离开上海，而我迟些时日回大南，只需看看接下来会是谁现接手项目……”

云知问：“到底文件是怎么丢失

她对整个上海黑白链之间的关系一无所知，只是觉得整件事透着蹊跷，“一个黑，一个警察局，怎么会对一个大学实验项目屡下毒手？”

“我就不能去北京？我爸爸带我去的。他是……当过七爷的家教师。”她顿了一下，严谨补：“一小阵。”

沈一拂的目光略显不悦睨了过去，庆松当即闭嘴。

“没有人命。”

“情势急，来不及说。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警察厅的人怎么会盯上我，而且我大哥给我的……”她说到这儿一个激灵，“对了，大哥的文件……”

庆松蛮听蛮去，又问：“那孟瑶老师怎么不知呢？我们到济堂时，人脸都吓菜了。要不是沈琇在教育界够有面儿，孟老师迟说实情，你大哥保不准这会儿就给鸿龙帮抓去咯。”

“难怪你那天不肯去医院……”云知一下想通了，“可这个计划，因为我大哥去寻回文档被通缉，就行不下去了？”

“为什么？”她不解。

沈一拂眉微蹙，没答。

“警察之所以盯上你，应该是鸿龙帮不敢闯济堂，这才制造了枪击，目的是要把你引来。”沈一拂顺着她的话。

“‘不’这样的词，不能随便用。”他纠正。

“这事自然另有幕后主使，但一时半会儿，不好查。”他说。

他和我爸爸是老情。”她轻咳了一声，大抵是心虚，没敢瞄沈一拂，“我小时候，他、他还抱过我呢。”

云知想起那个地包天，心里仍是一阵发：“鸿龙帮如此肆无忌惮，可见他们笃定警察会合他们……莫非他们真的是一伙的？”

云知怔愣了一下，见他阔两步走过来，也坐上了沙发，与她间隔一臂远——因为她坐在扶手上，两人视线难得的齐平。

云知接：“谁是最终受益者，谁就是幕后纵者？”

“你小时候七爷人还在京城呢。”庆松说：“再说，你不是苏州人么？”

庆松忍不住嘴：“废话，张尧都手了，沈琇还摘得净么？本来是想后发制人，现在这一闹，敌在暗，我在明，还怎么查？没被玩死就不错了。”

庆松不愿和她一个小孩过多探讨这个，正要截断这个话题，沈一拂先了一下。

沈一拂双臂抱在前，人半倚在墙上，听云知煞有其事的把庆松骗的一愣一愣的，嘴角不自觉翘着。

“嗯。”

“我拿回来了。”沈一拂。

沈一拂既是沪澄的校长，还是大哥的同事，孟瑶当然信得过他。

她仍是懵的，“制造枪击？有人受伤么？”

云知稍稍松一气，大概是有些，她就着沙发的扶手坐下。

她看得他知什么，“沈先生，也许你们认为我只是小孩，不和你们讨论大人的事，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