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感情便也极深。不过,你怎的突然问起你父亲?”
李缜不予回答,只道,“姑父应当还记得,我父亲的死因罢?”
“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提及李安,封敬坤心中有敬佩之情,不过这会儿见李缜突然问起这件事,封敬坤心中更疑惑了,又见李缜面色愈见凝重,忽然意识到不对,便沉声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对?”
“我父亲他……并非是为国捐躯。”
李缜低沉的,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的嗓音突然响起,叫封敬坤闻之心头一跳,惊声道,“你说什么?”
“确实如此,我父亲的死,并非是因为外敌,而是内患。他是被自己人,暗中背叛了。”说罢,见封敬坤露出震惊之色,李缜道,“姑父可知我去年为何不辞而别?就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对缜下黑手,我侥幸逃脱,也知欲下手害我之人,也是暗害我父亲的主谋。”
听到这里,封敬坤除却震惊之外,脑海一闪,想起去年李缜在府上落水那事,又联想起封懿对他说过的话,忽然意识到李缜所说的幕后黑手,面色微沉,道,“你说的,可是镇国公府?李缜,你可有证据?”
李缜道,“证据便是我自己,我亲耳听到段崇南所说的话,而我亦是从他手中逃脱的。至于我父亲死因的证据,我已联络了舅舅,让他想法设法从边关探听到消息。镇国公父子老谋深算,且手段狠辣,他们动手时已基本毁灭了证据,我们立时许久所探听出来的消息不过尔尔,不足以撼动这件事情的真相。”
封敬坤听罢,眉头沉沉蹙起,不知在思索什么,沉吟片刻,继而又看向李缜,“既然你已知道是他们动的手,这两年镇国府的势力日渐趋大,段崇南更是已擢升为指挥使,你既与他已成死敌,今日又怎敢光明正大的出现?”话落,不知想到什么,封敬坤望着李缜的眼神已带了一丝审视,“李缜,你告诉我,你如今栖身何处?”
李缜面色不变,道,“姑父不愧是姑父,其实姑父心中应当有底了。镇国公父子如此揽权,所为的背后的主子是何人姑父心底应当明白。缜年纪轻轻,初来京城无权无势,若想为父报仇,自然便也舍弃些什么。”
封敬坤眉头一凝,“你莫不是投靠了太子殿下?”
李缜不置可否,“太子殿下位列东宫,是名正言顺的储君,而且太子殿下虽身居高位,品性谦和中正,最重要的是,他暂时能护住无权无势,被镇国公父子逼得无路可逃的我。至于姑父所担心的,我可以告诉姑父,礼部已在准备,下个月,父亲的爵位便可正式传承与我,届时,我便有了自保的能力。在加上太子从旁协助,面对镇国公府,我已有底气。”
封敬坤心头微震,此时此刻,在看李缜时,眼中的审视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深沉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李缜,你年纪轻轻却已谋划有度,果然没让我失望,比起你,毓儿当真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