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你的。”他说。

空师父早就料到我这般不济事，将枕递给我，我便毫不客气的在课桌旁躺下了。



“师父啊，我困了。”我风卷残云的吃了个半饱，手里捧着桂糕的碎屑，脚发麻，已经开始打架了。

空师父很是欣，笑容更大了些，从怀里取一个纸包，往我面前一推。

一个和尚，读家的，听起来有些荒诞，却是空师父的一片苦心。

我有些淡淡的惆怅，面前还是那本书，笔下仍是那个字，人已经不在边了。我悄悄叹息一声，腼腆的笑了笑，“师父若喜，徒儿抄一本给您赏鉴。”

刚上山时，我一听经文便睡。空师父见我怀揣一本，便因人制宜，转教起这本来。他说：“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只要是好的都可拿来传诵，何必拘泥于佛家家。

空师父连忙劝：“傻孩，你急什么？慢慢的吃，为师不跟你抢。”

怎能不好呢？那人手把手的教我读书写字，整整两年。一本翻来覆去的写，至今仍然倒背如。

但说来可笑，迄今为止，我过的最坏的事不过是在洛家堡白吃白住了两年。或许是那块反骨生得太好？亦或是我对人对事太过轻狂的态度？总之，给大家我不好相与的印象。

他翻了翻我面前的纸张，评：“‘上善若’这四个字写得好，尤其是这个‘’字，一提一撇，犹为。”

我“嗯嗯嗯”的应着，手里嘴里兀自忙个不停。人家是虎落平被犬欺，我是冷知到少林寺要饿死啊。没有就要了亲命了，连个像样的心都没有，可怎么活？还好空师父疼我，时不时带心给我，算是为我续命。

“是。”我应。

空师父微笑着赞：“答得好！妙仁，你要记住人要正要善要忠要信，不可争好胜，一味逞之快。”

世人见我，摸摸骨好好脉，叹一句，“天纵奇才啊！”接着便要来一句，“可惜天生反骨，还是个姑娘家。”

“师父……”我了脑袋，“您又拿徒儿取笑了。”还以为早课的事过去了，殊不知空师父在这等着我呢。

我明白，自我上山那日起，空师父便如通明上人担心苦岸师父一样担心我。他很疼我，怕我不成事，亦怕我太有本事而心术不正。

于是，每晚考问此项功课，每章每句反复说与我。

空师父捋了捋长髯，仍旧认真端详着我的字迹，“此事不急。师父且问你，你可知这‘上善若’是什么意思？”

我扯开一角，大叫一声：“桂糕？好香！”我迫不及待的丢到嘴里一块，被噎得脸涨红，忙了半盏茶方觉好些。

朦胧中见空师父无奈的摇了摇，仍旧不死心：“你闭听着，为师今天给你诵三章，诵完便算下课。明早还有早课，千万别迟了。”说着他便沉声诵读起来，字字铿锵耳，睡思一寸寸沉了下去。

我：“利万，而不与万相争。人如，便是上善。”

回早已神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