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仁，你无须推脱，”说这话的竟然是八年来常常对我横眉立目的空持大师，他：“此事涉及到本寺声名，并非我有意为难。难不成你要在此时翻旧账，不屑接我的班不成？”

“妙仁，你过来。”空明主持转过，慈的看着我。

那时候，地上落一针都能听见，何况是我极为清楚的四个字。

全寺的召集钟，仍在一声一声响着，促得我们不得不加快些脚步。我们一行四人不再闲话，步履匆匆，神也不由张了些。

空明主持正在佛前祝祷，背对着我们。空持大师坐在椅上，上依然盖着厚厚的棉被，许是伤痛的缘故，气不太好，只剩一双睛炯炯有神。

殿外仿佛有人窃窃私语，我无暇去听，不声不响的空持大师这时猛然声喝：“谁有异议？”

哟，妙清师兄妙止师兄也来了？我一边手脚麻利的打理衣裳挽好发，一边暗暗纳罕：什么事了？

正自疑惑着，忽上罩了一只大手，空明主持声：“吾徒妙仁，武学湛，品纯良，即日起接任达院首座……”

大殿上人攒动，佛前留可供双人并行的路径，两侧分坐着褐僧衣的老僧，大约三十余人，个个神情肃穆面庄严。许多青衣僧人分而立，有的已经站到了殿外。这阵仗，显然是全寺的人都来了。

“是。”我上前几步，准备聆听教诲。

又有一个声音：“早什么课啊？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空明主持内力厚，声音远远的传了去。语调铿锵，字字清晰。可在我耳中通通化为一声闷雷，轰的我前一黑。

我抚了抚，舒缓着心，应：“就来，该早课了吗？”

“妙仁！”妙正师兄又来拍门了。

“弟绝无此意，”我：“主持，空持大师，各位师伯、师叔、师兄、师弟们，妙仁不才，往日争好胜，没少与人争斗。长辈们约束我教我，是关怀，是尽义，妙仁激不尽。同辈们恼我怨我，是情理之中，妙仁绝无怨言。

佛祖在上，妙仁寺八年，万分念，万万没有一丝轻视少林的心思。达院首座之职，何等神圣？方才空持大师说此事攸关本寺声名，妙

我一开门，妙正师兄一脸严肃，“快到大殿去，大家都在等你。”

这情境，八年来，我不知经受了几十遭。当众跪下被训斥这事已经是老生常谈，我得极其自然毫不迟疑。只是一时想不到，自己近日犯了什么错。偷荤这事得极为隐秘，不会被发现。莫不是看守藏经阁时睡着的事被人告了小状？

四下顿时鸦雀无声，我犹豫再三，轻轻拉了拉空明主持的□□，低声：“弟不能。”

“参见主持！”我们四人一同行了礼，招呼一声，也打算退到外面去。

钟声停了，空明主持指着他脚下的蒲团，“跪下。”

一人附和：“可不。妙正师兄疼你，帮你逃了今天的早课，难不成还能帮你首座不成？”

，猝然清醒。床幔厚重，妥帖的遮住了光，不知时候。我惊坐而起，听着寺内的钟声一声重过一声，一颗心心悸似的，怦怦怦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