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剥菱角,带著稀蜜般的色泽,略长的下頷与微扬唇角,像是时刻都掛著抹
魅惑的笑意,衬与唇瓣两侧两道淡细的法令纹,整体来说称不上国色天香,却有
种勾人的野媚,很难让人將刚才动輒打骂的凶霸霸形象做连结。
但最引人注目的非是女郎抚媚婀娜的外表,或是那熟艷欲滴的丰满身段,而
是她那一身比小麦更深沉,如百年玛瑙般的深棕色柔肌,且近看后才发现,原来
她並非穿著深色水靠,是因为异邦女郎露在短袖上衣外的深棕色肌肤细滑得彷彿
浑无毛孔,才让黄蓉產生这种错觉。
「家奴是番邦野夫,未逢教化,失礼之处,奴家在此替他致歉,还望夫人莫
怪。」
异邦女郎对著黄蓉敛衽施礼,盈盈下拜。
黄蓉见对方举止温文有礼,且其实崑崙奴的表现对惯见「风浪」的黄蓉来说,
只能算是小菜一碟,她赶紧扶起那名女子道:[何怪之有,姑娘折煞我了。]
「呵呵~夫人忒也客气,別叫我姑娘啦,妾身名唤桑妙莲,这是师傅取的汉
名儿,敢问夫人闺名呢?」
自称桑妙莲的异邦女郎掩嘴轻笑,虽带著怪异的口音,低哑磁魅的嗓音莫名
勾人。
桑妙莲谈吐得体,隱隱透著贵气,手鐲、项链、耳坠皆为金铸,盘於头上小
指粗细的金炼,缀与额前一块殷红如血的泪滴状宝石,身上饰品光是任何一件,
皆非凡品,这一身的饰品价值就连王公贵族也得吒舌。
黄蓉毕竟久歷江湖,深知交浅言深乃是大忌,纵使这这异邦女子不像坏人,
但身边带著一名武功高强的崑崙奴,又与会怪异眼术的苗族老人与少女结伴而行,
还是得多留心眼,於是淡淡一笑「姑娘也莫叫我夫人啦,我娘家姓黄,方才上楼
的是小犬。」
「黄姑娘今年几岁啦?」
桑妙莲没头没脑的一问,在当时当眾问他人年纪其实是件相当无礼的事情,
但女郎笑意娇憨,磁酥的语气彷彿化入糖膏,让人生不起气来。
「呃?我今年三十有六。」
「黄姑娘生的这么年轻美丽,若妳不说,奴家还以为妳至多二十出头呢。」
被桑妙莲突然一讚,黄蓉反倒有点失措,双颊晕红浮上,摇头道:「桑姑娘
莫取笑我啦,人老珠黄了都,姑娘说笑了。」
桑妙莲笑著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妳看妳脸上皮肤这么滑嫩,真让我好
羡慕啊,姑娘是不是有甚么保养的祕诀,能不能教教我啊?」
说著便伸手轻抚著黄蓉白皙柔嫩的脸颊,满脸艷羡。
这对刚认识的人来说,举动確实过於亲密,但一方面考虑到桑妙莲並非中原
人士,也许在她故乡这只是一般的打招呼方式,因此也未將她手推开。
桑妙莲的手掌幼嫩细滑,那好闻的檀香味道从她掌心里温温融融的沁出,黄
蓉鼻中嗅著香气,脸颊被她手掌摩娑著,一股软暖的快感由小腹慢慢扩散,敏感
的乳头不自觉的硬挺起来。
「我有件事情不知道好说不好说,但是不说我又怕將来后悔,黄姑娘別怪我
冒昧。」
她说这些话时,声音多了几分低哑轻媚,听到她磁性的嗓音后,黄蓉不禁有
些迷离,只是嚶嚀了一声,没有回答。
「妳没拒绝,我就当妳答应啦。」
「我一见黄姑娘,不知怎地就很喜欢妳,但总是姑娘姑娘的称呼又觉得挺生
份,我今年三十九,大妳几岁,以后我就叫妳妹妹了。」
「这……」
黄蓉还在犹豫之中,桑妙莲就拉住黄蓉的手,径与她把臂扣指,併肩靠头,
模样十分亲暱。
桑妙莲拉著黄蓉的玉手轻摆,微笑道:「妹妹身手挺俊的呀,不知道师父是
谁呢?能把妹妹教的这么好,连我都想学了呢。」
「桑……姐姐忒爱说笑,也就在小时候,胡乱跟家父学了几下,倒是姐姐身
边那名异人功夫才是深不可测,不知……?」
桑妙莲想了下道:「妳说瑟图帕提呀?他是在我小时候父亲从市场买来的,
我也没多问,听说是船难,然后被奴隶贩子检了,父亲当时看他年纪小,怕他被
坏主人虐死了,就买回来啦。」
「当年他可是瘦小的很,重的工作也不能做,父亲就让他帮我做些简单的事
情,后来长大了些,家中有个之前是殊律院出来的护卫说什么他有学武功的
天分,是所谓的天功,让父亲也把他送上去学功夫,谁知道几年后回来,武
功应该是学到了,但也从个小瘦猴,变成了现在的大胖子啦。」
说完后自己都忍不住失笑。
黄蓉听他说的有趣,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来:「这殊律院好生厉害,那
姐姐来中原,是来旅行或有其他要事呢?」
没想到刚才要言笑晏晏模样的异邦女郎,一听俏脸沉落,低头不语。
这落差之大,让黄蓉有些猝不及防:「姐……姐姐,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桑妙莲沉默了半晌,似是陷入回忆,片刻后才回神,浓睫垂落,幽幽说道:
「我相公多年前因意外去世了,我们两个很恩爱,他刚去世那段时间,我都不知
道自己怎么活过来的,家人看我这样,怕我自杀死了,虽然我已经试过好多次,
有几次还真差一点就成功了,所以去阿兰寺请了我后来的师父,天天来给我
讲佛法,后来好不容易,我慢慢走出来了,潜心跟著师父修行佛法。」
她理了理如波浪般起伏的云鬢,用低磁温雅的嗓音继续说道:「谁知没多久,
师父突然告诉我,他的时间到了,往后不能在陪我,也不知道是怕我再自杀,给
我个目標,或是真是他的心愿。
师父告诉我说,在中土这里佛法盛行,我国虽是发源地,但反倒是这里结合
了大乘、小乘,再加上有眾多学问僧不眠不休,日夜论证辩经,佛
法参透的说不定比我国还深,他生前无缘履足,希望我能替他来看看,了却这段
心愿,所以我就来啦,就连我这汉名儿都是师父帮我取的。」
说完后,桑妙莲抬起头来,脸上依然掛著笑容,却依稀有一丝苦涩。
一时间气氛凝重沉闷,无意间触及她心底的伤疤,黄蓉满心歉疚,沉默片刻,
正要开口道歉,却被身后脆甜的叫唤声打断:「姊姊!姊姊!我已经都处理好了,
欸?姊姊,妳们吵架了吗?」
像只小兔子蹦蹦跳跳跑到桑妙莲身边的苗族少女也感觉到气氛的凝重,歪著
千娇百媚的小脑袋,疑惑的问道。
「怎会呢,我跟黄家妹妹聊得正开心呢,妳事情都处理好了吗?芊芊?」
异邦女郎爱怜的轻抚著那名叫芊芊的苗族少女剪薄髮顶。
「嗯!都好了,有些只吸入一点的都醒了,剩下的大概再半个时辰左右,也
都会醒过来,不会有甚么问题的,两位姐姐请放心吧。」
黄蓉看了下四周,確实有不少之前被药倒的船客已经醒来,心中一块大石顿
时落了地,为了化解刚才沉重的气氛,对著芊芊问到:「那瑟图……额……没事
吗?」
「是瑟图帕提,我们国家的名字对妳们来说挺不好记的吧?」
说完后忍不住噗哧掩嘴笑了出来,这一笑宛如春雪消融,深棕色艷丽脸孔上
绽开一抹灿笑,彷彿刚才那沉重的气氛从来不存在过。
「啊?姐姐说的是梵岳?他没事,刚刚把呶跟他都已经服了药,已经回
房休息了。」
「芊芊最棒了,我替他谢谢啦。」
芊芊月盘似的白皙小脸一红,有些羞涩回道:「没有,都是我该做的。」
桑妙莲转头对黄蓉说道:「梵岳是我帮他取的汉名,毕竟在远在他乡,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