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疯倒是好办，只是看督军办不办。只是督军还没想好，废了杨疯，这南边的货运线给哪个可心可靠的商家？”沈伯允端起茶杯，不喝，却望着荣逸泽。

绣文接过来，打开来看是一支上好的老参，谢过他便天喜地地退了下去。

沈伯允哈哈大笑：“三公果然非常人，我沈伯允没看错人。待到舍弟和梁家联姻之时，就是三公运作南方商线之日！”

沈仲凌却害怕了，她恼他、气他、骂他，他都不怕，就怕她这副放弃的模样。他把婉初松开的手又重拉自己手里：“再等等，等军饷的事情解决了，大哥也不会再我，何况咱们的婚约是老爷定的，万事有老爷给挡着呢。等七月我娘的孝期满了，咱们就把事情办了。你知大哥那个人，为人激惯了。可我的一切都是大哥的，我不能忤逆他。”说到沈伯允时，他是半个“不”字也不肯说的。

婉初叹气，老爷再是个守信的人，如今京州军的情形她不是不知。江东灾，盗匪横行，大分田产收不上来，供不足京州军日常开销。如今山河零落，四方八面各有英雄虎视眈眈；军饷迟迟发不下来，军心不稳……他能几时，还是个未知数。

荣逸泽抿了茶，顿了顿，端然：“茶是好茶，就是陈了些……南边的路都快被杨疯给断了，好茶都送不过来了。”

沈伯允那边已然活动开了，早动了沈仲凌的心思。现在又推个荣逸泽给她，全然不提两人的婚事……算了，也懒得跟他说这些，平白又给他心里添堵。

留着婉初扑哧一笑。

第二章年未肯付东

沈伯允冲绣文摆摆手，绣文正要退下去，荣逸泽将茶几上的一个锦盒递给绣文，：“这是老太太吩咐带过来给大少的。今年山里收了些上等的好货，老太太让给大少尝尝。”

荣逸泽笑了笑，正：“伯允兄既然看得起荣三，就应该把心放回肚里去。有利，我荣三便要图，什么世情理，在我这里向来都是分文不值的。”

两人双双落座，荣逸泽用茶盖拨了拨杯里的茶叶：“伯允兄最近气不太好啊。”

少年说：“我爹说了，你是老王爷许给我的媳妇，我不会欺负你。”

过

第二日一大早，还没待沈仲凌把衣服给送去，荣逸泽已然坐在厅里姿态惬然地喝起茶来了。沈老爷清晨才回府，这会正补觉。绣文推着沈伯允从东院里过来见客。

犹记得小时候槐树下，白衣少年在小婉初的脸上亲了一下，小婉初就号啕大哭，说：“你欺负人，你欺负人……”

沈伯允轻咳了两声：“我的气好不好，还是全要仰仗三公照拂。”

放下杯，荣逸泽站起来迎过沈伯允，笑问：“伯允兄睡得可好？”

彼时张狂的少年，如今也老于城府，碍于男女大防。沈仲凌捺住拥她吻她的冲动，抛下一句“早休息吧”转离去，走到门顺手把大衣给拎上：“明儿我差人给送走，这衣服看着碍。”

为难你大哥，那就为难我吧。”说完，轻轻放开了他的手。

婉初低着自顾自地心事了了，忽地抬，就迎上沈仲凌的眸，盈盈满满的情愫。手被他牵着，被他这一看突然就脸红起来，心也突突快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