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初把信还给荣逸泽，端然：“三公谬赞。能帮这些孩，婉初自是乐意一试的。三公若有需要，可以差人送来文书，我翻译完再让凤竹送还三公。”

婉初还想推辞，可瞧着那一副“你不同意我肯定不走”的表情，稍稍思忖一下，确实是书荒良久。想着外朗朗乾坤、清平世界的，他大约是不敢什么格的事情，便同意了。

婉初忙摇摇手，心自己怎么又招惹起他来了，忙告辞走开。

荣逸泽微笑示好。

凤竹给傅婉初稍稍梳洗打扮了下，编了条辫，着一支翠绿的岫玉簪，换了件鹅黄散袖小衫，下藕荷细褶长裙，梳洗完毕缓缓从屋内走来。

荣三挑了挑眉，一时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却仍旧笑：“确实就这一封。不过……”他故意拖长了音，“傅小要是喜看信，荣三多写几封也无妨。你看，旁的荣三也不会写，就是情书拿手些……”

不待婉初说什么，荣逸泽立刻笑意盈盈：“可正好，傅小这下可以赏脸跟鄙人吃顿饭了。”

接了信仔细看下去。

凤竹走到婉初边说：“刚才福伯说二爷打来电话，说今天军有应酬，晚上不定几回来。”

在法国的时候，她上的是教会女校，常跟着去些慈善。回国后一直蛰居在沈家，其实心里还是很愿意尽自己的能力些慈善。斟酌了半晌，拿定了主意。

傅婉初看完，心下明白，这京州城里多得是留洋回来的人，他找自己无非就是托。

荣逸泽又虚拦了她去路，柔声殷勤：“你看你这样肯帮忙，我一定要代那些孤儿好好谢谢你才是。本来想着送你些珠宝首饰，怕你不那些。我在四通书局留了不少原版书，想着傅小大约是书的人，不如赏个面，陪荣三去趟书局挑些喜的书，顺带着也让荣三请顿饭聊表谢意。”

他清风气地笑看着她，仿佛今天定然要在她这里得到个丑寅卯来。

婉初本带着凤竹，可刚到了大门又被沈福给叫住，最后还是只剩他们两个。

荣逸泽在旁也没闲着，颇是委屈地说：“荣三知自个儿名声不好，思量着总得些善事积些德，也好早日讨个好媳妇儿。这个是一个法国朋友的托信，他有一个基金，准备在拂城开个育英院。你知去年战刚平，拂城添了不少孤儿……可惜荣三无墨，对法文几乎一窍不通。想这京州城里，荣三认识的学识渊博、通法文的，也就是傅小了，所以就想找傅小帮忙翻译些文书。”

荣逸泽只是想着，这人的衣饰本是之外，但这样素净的衣服穿在她上怎么就生许多的艳丽来？

四通书局在合福锦大街的正中心，拐角是佳嘉大戏院，算得上闹中有静。傅婉初早听说过四通书局常有些原版书，大都是些达官贵人私下里定好的，并不外售。今天能有机会亲自挑选，心里是存着喜的，刚才的尴尬也都放到一边

说完，顿了顿，犹不可信地问他：“三公就只这一封信吗？”

此时凤竹蹦蹦了院，看到荣逸泽也吃了一惊，笑：“哟，三公在这里啊。”

婉初对他的得寸尺是有预见的，但对书局的书倒是动了心，却又不想陪他吃饭，便推托：“今日不巧，我和凌少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