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令见她揪心的模样，也难过得不得了，咬牙切齿骂：“真是，哪个黑心肝贱蹄死了爹娘没人葬的坏良心贼人，这等污烂事儿，就不怕连累儿孙受苦遭罪遭报应吗？”

她几乎是挪着步，一步一步，来到榻前，一扎在锦被中，无声的泪渐渐变成低低的呜咽。

灵芝，看来，只有以火燃过之后，才能完全去除红硝的气味。

灵芝听她把所有知的骂人的词儿都用上了，再难过也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了一笑。

灵芝取了一香泥，以明火燃，烤过三日，香泥中依旧有着淡淡的酸恶之气。

就如同母亲十月怀胎的第一个孩一般，怎能到最后放弃？

姨娘留给她的最后的陪伴，没了！

王氏的气息，姨娘的气息！

灵芝跟着前面的毓芝、秀芝，微垂着，目不斜视、姿端方，稳稳迈着步往前。

前方有两个婢迎了过来，灵芝心中暗叹，果然如云霜所说，卫国公府只用人儿。迎客指路这等事，本该由婆来，这儿却是这么两个灵灵的丫环。

得厅，才发现这竟是座榭，前方临着她们刚过来的园，隔着宽敞明亮的厅堂，后方同样四开雕敞门，透着一汪碧，莹莹汤汤，波纹轻漾，远不见岸。

小令皱了皱鼻：“姑娘，好像还是有一，那个味。”

这可如何是好？

行了约半香的功夫，又有四个同样着鹅黄竹枝纹比甲的丫鬟迎来，将她们请一座四开敞门的三层木阁厅去。

这几天都没休息好，闭上时，下还有微微的刺痛。

一行人穿过垂门，走过长长的雕梁着彩的九曲长廊，长廊两侧布满清幽的凤尾竹，既清宜人，又挡了视线，保留了园内其他景致的神秘。

灵芝等了一会儿，便听见槿姝的声音：“姑娘，到了。”

☆、第045章厅风波

厅正门上方，朱漆草书三个大字：揽月轩。

西边又以六扇二十四节气彩绘

到人府上作客，最忌一到地方便东张西望，四下打量，不仅小家气，且看着仪态浮躁，失了礼数。

她不想放弃，这味香，算是她真正照君臣辅佐、吉时吉位、香香效的原理心调来的。

厅内正中一大理石九龙浮雕落地屏，将整个空间分成两块，男宾往东，女宾往西。

不要！

再也没了！真的没了！

直到第三日午时，那酸味方渐渐消失。

上还簪着刚芽的鹅黄迎，上均着鹅黄云纹比甲，意盎然，看得人前一亮。

车直接穿过卫国公府二门，又驶过一扇广亮门，方停了下来。

那“苦”字飘过耳际的时候，忽脑中一闪，如钥匙开锁动机关，“吧嗒”一响。

“如何？”槿姝问。

“有办法了！”她蹭地起来。

接着小令掀起帘，扶着灵芝了车。

她双手捂住脸，撑在炕桌上。

到了三月三这日，一大早，安府东南角门大开，一辆辆蓝帷布桐油车鱼贯而，载着安家五位少爷姑娘，仆拥婢随，往什刹海东侧帽儿胡同的卫国公府而去。

晚内散发的酸腥气息，整整两日，才稍稍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