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军士见统领骤然被杀，而我方的军士又数倍于己，心生惧意，战力即刻下降，我喝令众人围住剿灭，免得行踪，这才来得及去看顾韦之遥。

大约是看我神太过惊恐，韦之遥不悦地喊：“霍徵！我以主帅的份命令你，不必我！杀敌去！不过是一箭而已，我没有这么气！”这毒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一层黑气便蔓延至他的脖颈。

第10章玉团（上）

“霍将军！”有阶军官连忙赶来扶我。

韦之遥死了，死在我的底下。

“霍徵你记好了，这几句话，一定要告诉韦家人、告诉母亲——我韦致远，本是京兆韦氏的嫡长孙、熙宁大长公主之，本该是金尊玉贵、养尊优……却被他们得、得……不得不靠着自己去挣功名、连自己心的女都不能娶门，最后……最后落得横死异乡的下场，我不甘心！我、我恨他们！恨毒了他们！”

“是，将军神勇，末将敬佩。”将死之人，与他计较什么，横竖他闭之后便什么也不知了，多送他一些后之名又何妨？

即便不会随意给我编派一个渎职之罪，但难保大长公主与韦家不会为难我。长安之时听说姨夫与韦尚书近日闹得不痛快，我虽不姓崔却从来被人视作崔家嫡系，难保韦尚书不会借此事发挥来打压姨夫……

韦之遥几声，到底还是认清了现实，示意我附耳过去。

一面分开树木冲了去，看服辨认一名官阶最者，一剑斩杀了。

“末将……明白。”看着他的气息逐渐微弱下去，我随答应了一声。但这话却是断不能传的，除非我想与韦家结仇、想与大长公主仇上加仇。

见那军官接连，我才松了一气，无边黑暗霎时铺天盖地袭来，直把我裹得人事不知。

我凑到他耳边，想听清他在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拽住衣领，恶狠狠地：“那个校尉……是、是我斩杀的！”

我叹气：“将军，末将即便想，也无能为力……将军只怕自己也受到了，你命在顷刻，有什么话就尽说了，末将一定帮将军转达。”

“胡言语！”韦之遥气得额青暴起，怒吼一声，却呕一血来。

韦之遥死了，消息是瞒不住的，我只能派几名亲兵将他的遗骨并我的请罪表一送回长安。但我不愿回去，此时先帝与大长公主正在气上，这一去岂不是正好成了靶？何况南诏未平，主将不在，副将不敢擅离职守。

我知那南诏兵的刀上有毒，只是……烈不足箭毒木的百分之一二罢了。

他胁下中了一箭，但伤血乌黑，一见便是有剧毒，更可怕的是，从近日战的经验来看，我辨那箭上涂抹的气味，竟是有“见血封”之称的箭毒木！

那边有一个南诏军士见我这里忽然生变，觑准机会便挥着长刀向我劈来。

我本是可以躲过的，却忽地心念一动，迅速转用背迎向他。在到一阵冰凉与锋利之后，我的整个脊背便如同断裂开一般地剧痛起来。

“记住！是我为保护韦将军所以替他挡了一刀！而后韦将军大意，不慎中箭亡，明白吗？！”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心下却在盘算——韦之遥就在我底下死了，回长安后确要如何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