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想了想，“请将军……引他来吧。婢准备了些吃心，让他不得不来的。”

凌波愣了愣，小心地觑了我的神，方：“先父在世时，曾教育婢：不仅持要正，且不能与那些心术不正之人结，若是边亲故如此，则不惜要大义灭亲。韩少卿既然能这样的事，便迟早是要被婢发现的。长痛不如短痛，婢倒是要多谢将军了。”

我自己都知自己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想来谢娘那些新奇的菜式……一半都是韩少卿的功劳？”

“婢驽钝，并不能想这样新奇的菜式，原是韩少卿的主意。”凌波略略抬了抬嘴角，“原本只是普通的珍珠糯米团，昔年韩少卿说这团里的馅委实太甜了，便想着要换一换。婢当年换了许多样，他都觉得不尽如意。夏日里的一个傍晚，婢了消暑汤送过去，里面加了薄荷、冰片等清凉的香料，他才说这个好，清凉沁，还提神醒脑。只是香料委实难得，不敢尽数只用香粉，便想着把豆粉烤，再用香料熏蒸味，凝成粉霜洒在团上；馅料也换成了添了香料的莲蓉。”

我还想说什么，只是一抬便见前已是值房，多少话都只能咽下，只是：“某先去了。还请谢娘在外稍等。”

“某如何能带你去？”值房算是外朝，即便是司膳司的女官，不是去送饭的，没有的腰牌也是不去的。

“婢识得些字，喜看杂书，但那些诗词典籍却是避之不及。有的杂书里提到某吃，有的引经据典，有的写得文绉绉的，婢看不明白的，便是……少卿帮忙参详的。少卿从前在外游学，得了写新的谱，也会给婢带回来。”

“哦，那这样讲，果然是情谊非同一般。那某带谢娘去听了那些话……谢娘岂不是伤心得肝寸断了？”

是……先帝怎会容忍他娶亲？

“倒是新奇。谢娘自创的？”

“回将军，这是玉团。”凌波把盒揭开一给我看。只见一只白瓷碟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十枚晶莹剔透的心，微微泛白，倒真有几分“玉”的意思。

晚膳都已经派过了，这会膳房里也没什么人，凌波去讲提前好的心取，到我手上，自己手里却还留了一只盒。

“至尊允了？”我很是诧异。

虽然凌波十分擅长易牙之术，但为了满足一个人的味而百般迁就……怪是青梅竹情意笃呢。

手上小小的一只盒里散发幽幽的香气，不同于我从前尝过的任何，倒是像大殿里焚的香药。我一时好奇，便忍不住问：“这却是什么？香味奇特，闻着很是舒服。”

转念一想也是，韩谨早已加冠，中了状元又官拜大理寺少卿，理应成家立业，倘若一直拖着倒会生许多闲话成为日后政敌攻讦的把柄。先帝应当是舍不得他被攻击的，至于妻，全然可以放在家中当个摆设，就像……表那样。

凌波冷笑一声，“听说是他自己向大家求来的，大家亲指的婚。”

“婢多谢将军。

不过从前次听到的话看来，我还以为韩谨多么着凌波，即便知先帝不听这话，也要开求一求。也不能指望他终不娶，只是这才多久，便要迎娶长孙家的大娘了，倒叫我看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