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都督的遗骨呢？”我忍不住吼。

“李都督！李都督！”话只说了一半，他忽地没了生气，方才还拉着我的手一下便垂了下去。

李信大约怕我气好歹，连忙：“霍将军息怒，是末将等无能！”

“霍将军可算醒了！”有人大步走来，蹲在我边询问，“将军伤势如何？”

第24章百叶糊（下）

李信闻言低了，一言不发，圈迅速红了。而我转去看王则等人时，他们也不敢与我对视，一个个都转开去。

直到我忽然听见有人在喊：“霍将军！李都督！末将来迟了！”这声音似曾相识，我迟钝地想了半晌，才想起这是李信。

我所到之一片血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很快就听得麻木了，而其他兵刃也不断落在我上，制造新的伤。但我顾不得了，甚至连我杀的是谁、是普通突厥军士还是可以记功的军官都不顾了，但凡这人拦住我的去路便一概格杀勿论，即便是不能立斩下，也不能叫他好过，总得留下胳膊或者来。

可我终究是战了一夜，又没有传闻中能在敌军中七七的赵龙那般神勇，只觉得力在不断逝，手上的长枪渐渐变得仿佛千斤重，每挥舞一下就会耗尽全的力。可我知自己不能停，一旦我有懈怠，便会被这几万突厥大军打杀得尸骨无存。

定睛看了许久，我才反应过来这是我自己的偏将王则。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自己何地之时，便听有人大喊：“呀！将军醒了！将军醒了！将军你腹有伤，快别起来了。”

这人是李信。而我一见他，脑中便忽然想起李冠英血溅三丈的模样，连问：“李都督呢？”话一，才发现我的嗓音哑得仿佛砂纸打磨过。

“是末将无能

待我再次恢复意识之时，只觉得浑仿佛散架了一般。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觉得腹仿佛要撕裂一般疼我一阵冷汗。

“我会带你去的！”

挤个笑容，“老兵我……不成了……小霍你、你不要难过……杀、杀去……杀光这帮狗日的！”

这时，却听见一阵刺耳的拍掌声响起，都尔罕笑：“哎呀，真是人至。”

“见到……见到谢将军……转告他……大恩无以为报……唯有……来生……”

我分明把李冠英的尸和自己与战绑在了一起，他们既然把我找了回来，那李冠英也该是同时被带回来的呀。“怎么回事？你们能把我找回来，难不能李都督带回来？”

我张嘴想回应他，却什么都说不来，嗓里一阵血气翻涌，便是一污血了来，然后前一黑，什么都不知了。

“纳命来！”我胡用可以摸到的所有绳，飞快地将李冠英的尸与我还有战绑在一起，暴喝一声，枪便向前扫去。

渐渐意识都不清醒，只是全靠一意念在拼杀，边无数人在喊着什么说着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亦不知我冲到了何，更不知我究竟还能持多久。

听他说话，我这才想起，下并不是伤心的时候。我孤一人，在群敌环肆之下，带着李冠英的尸，自己上也有伤，的确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神应付。尽听起来像痴人说梦，但我也必须得活着去，不光为了我自己，也为李冠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