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得，又无人来救，日复一日地等，最终迎来来绝望。就仿佛被人丢在这里自生自灭一样，不知自己能到哪日，也不知哪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没了。

“罚什么罚？你城迎敌有错吗？两万人打掉了突厥三万多人，最后得是惨了些，好歹也是胜了。至尊都不说什么，我敢罚？”师父说着，又咳嗽了几声，才忍气：“只是就这么人，你还能打成这样！偷偷城袭营军备不足是真，但你不打探清楚就敢往上冲？”

李信与王则在与我说什么，我耳中“嗡翁”作响，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见到他们的嘴在一张一合。

若是我死在沙场上也罢了，好歹还能革裹尸，传回去个音信。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慢慢臭了烂了，最终谁也不知。凌波大约是不知……曾经不厌脍不厌细的霍徵，如今竟连草树也没得吃了。

“念在你大伤初愈，起来坐着说话。”师父没好气地说。这几日李信应当与他说起过详情。

这时候我甚至有些庆幸，幸而我还不曾娶凌波过门，不曾正式求亲，有一日凌波真的知了噩耗，也不过伤心一段时日罢了，她还可以再嫁他人。

不，我又傻了，师父远在长安，本就不知我已经落到这个境地了，怎么会来救我呢？就算消息传回去，也需要许久吧，再赶过来救人不可能这么快，再说师父也是不能亲自来的吧。

但我还没开，师父又：“冠英的事我知了，他是好样的，你也不要太过自责。”

我连忙站起来，“请师父责罚。”

师父哼了一声，“要我请你起来吗？”

他这一说我便又想到李冠英，想到他惨死的模样，忍不住鼻一酸。

“师父……弟想去帮李都督收殓遗骨……”

正胡思想着，忽然听到有人在叫我：“阿徵——霍徵——霍徵你这猴崽究竟死到什么地方去了？快些来！”

我终于能下地之后，连忙去了师父帐中，去之后一言不发，便先给师父跪下，重重磕了几个。

师父的营地就扎在离最初我们迎战突厥的山谷不远。

忽然就想起那句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闺梦里人。

但那个声音由远及近，夹杂在一堆“李都督”“霍将军”的叫喊中也格外明晰，竟渐渐朝我们藏的山来了。

第25章炮豚（上）

这声音……是、是师父？！

“弟不孝，累得师父带兵征，请师父责罚！”我仍旧不肯起来。

此次他们倒是带了不少伤药，最后活下来的两千多兄弟都终于能好生裹伤吃药了。师父给我用的仍旧是先帝御赐的大内秘药，没几次便把伤养好了。

是师父，我不会认错。

我撑起往看去，忽然看到一个大影，万分熟悉。

我只换过一次药，便将剩下的金疮药全都给去了，但其实我腹是一个被狼牙砸来的大窟窿，心调养都不易好，更何况这样。我反反复复在发烧，终日昏昏沉沉的，还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以免人心溃散。

“这么危险的

但尸终究是会腐坏的，气味难闻都是轻的，要是惹瘟疫便麻烦了。更有甚者，一些饿昏了的人，竟打起了尸的主意，若不是李信死命拦着，只怕我们都要天天啃尸度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