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她所指指看去，之间一群人围坐在一矮墙下，簇拥着一名老妇人，那老妇人与她边一名约摸三十岁的妇见我望过去，十分不屑地回避了目光。旁边生着一堆火，一名荆钗布的妇人在忙着烧饭，与我的神对上，还报以一个善意的微笑。那妇人模样清秀，倒与这小姑娘眉目相似，想来这便是她娘。

烧焦的木梁、倾塌的女墙遍地都是，里面还横七竖八地倒着无人收殓的尸首，男女老幼皆有，着甲的穿布衣的错。地上的血迹早就涸了，一滩滩紫黑的印记凝固在地上，伸长街的石板隙，目惊心。一些尸首旁，还散落着白面粟米。有一孤零零地躺着一只炊饼，一半被踩瘪，成了一个带血的脚印，另一半还是白生生的。

也不再分辩，只能领命一一去了。

她大约是见我没有恶意，才将藏在后面的一只手拿了来，却是一个小布包。把布包递到我面前，她细声细气地：“阿娘让我……把这个给几位将军。”

才见了城中百姓吃晚饭，却忽地接到了几个裹腌的箬叶包，一瞬间我心中莫名动，但仍是向师父与李信摇了摇，对她：“不必了小娘，我们自己有吃的，你还小，正在张，还是自己吃吧。”

“狗日的突厥蛮！”我忍不住骂了一声。

“阿娘说，霓裳已经九岁了，不小了。”小姑娘撅着嘴不快地，“将军是要打突厥的，不吃饱没有力气，还是将军吃。”

她想了一想，抬手指向一。

忽然，我觉得盔甲下摆被人拉了一下，回一看，却是一个衣裳还算净、梳着双鬟的小姑娘。她的脸上没有如其他人一般满是黑灰，仍然白生生的，衬着脸上一双汪汪的大睛，十分玉雪可。

小姑娘打开布包给我看，嗫嚅着：“阿娘的……箬叶包2……她说这是最后一腌，还是留给将军们吃。”

诚望是李信的字。听师父这样叫他，他也不好推辞，连忙：“末将领命。”

师父没有斥责我要注意言辞注意礼仪，只是轻叹一声。

我知与她说是没发说通的，便问：“小娘，你娘在何？”

正是晚饭的时候，城中却只有几稀稀拉拉的炊烟，多半是相熟的邻里凑在一起，将家里仅存的粮拿来烹制分。也有的人瑟缩在残垣断中，木然地啃着粮，见师父领着我与李信走去，便用戒备的神打量着我们。

我不得不蹲下来，摸了摸她的，问：“小娘何事？”

我不知幽州从前是何模样，但作为历史悠久的古城，想来从前也是十分繁华的。只是经历过一场战事，剩下的只有满目疮痍。

一般百姓见了穿戎装的，多半都胡叫将军。只是这次她还真叫对了。我看了一师父，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又问：“这是什么？”

那小姑娘应当是十分怕我的，本来面上就带着一丝惧，一见我回，忙不迭地松了手，后退了一步，怯怯望盯着我。

李信也要告辞离去，师父叫住他，“诚望，你先别走，同我和阿徵一去城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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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接过布包，大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