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再怎么喊

“弟知！”我向师父重重磕了三个，“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也视师父如父亲一般。”

“弟知，弟知！”

“弟明白，弟谨遵师父教诲！”

看我一叠声答应了，师父松了气，拉着我的手也缓缓松了开来。我拼命想去握，但师父自己再也没法用力，胳膊便自己坠了下去，任我如何想握也无法，只能见着他慢慢合上，僵直地躺着。

“堂堂七尺男儿，哭什么？”师父有些不满，“凌波丫是还要给你照顾的，为她父亲翻案更是千难万险，你不刚一些，她又怎么办？”

“阿徵……以后没我看着你了，你是不是就……为所为了？你姨夫……对你没有坏心，他的话，可以掂量着听一听；你自己要万分小心，不是朝堂，还是疆场，切不可……鲁莽大意了……”

我连忙胡抹了脸，连声：“弟一定照顾好凌波！”

“弟一定把话带到！”

“我膝下无，连我们谢家旁支近亲多少家里也没有男孩，我私心是将你当自己的侄在疼的。”

“我膝下只有一女。娉婷母亲去得早，从前我也没什么时间去教，竟把她得有些骄纵任了，也不大会看人。她从小叫你阿兄的，我也请你照顾好她。前些年想替她好生选个夫婿，奈何她一心想着……一提此事就跟我大吵大闹。今后，还望你帮着看看，她自己能看上当然最好，若是你瞧着不错也可以主定了，告诉她长兄如父……”

“凌波丫已经够苦了……你、你……一定不能再叫她吃苦……”师父的声气越来越弱，有些支持不住。

“弟……多谢师父！”

“弟知！弟一定照顾好……”

于此事，我不能责怪师父，但说上一句“无妨”更是万万不妥。我只能低跪在原地，心绪不断翻涌，泪却更加汹涌。

“弟知！”

“你再替我转给她一句话——虽然阿徵这个兄长的不会对她坐视不理，但到底我不在了，也让她收敛脾。皇家的事，不要搅合去，离他们越远越好！”

重伤垂危之人，一气说这么多话，任谁都会吃不消的，师父声着气，挣扎着要来拉我手。我连忙把手递上去，师父拉了，有些歉然地一笑，“还说要替你和凌波丫主婚……我言了……”

师父欣地一笑，“很好，我就知你是个好孩。阿徵，谢家百年门楣，从前南朝之时何等鼎盛？到我朝已然衰微至此，我更是不曾留下男丁，实在是愧对祖宗。可是阿徵，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事……以后，还请你对谢家多多照拂。谢家旁支的孩，若有仕的，请你千万关照……”

“你不要这个样，霍徵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就在刚才……我、我杀了自己视为毕生宿敌的人，死在了战场上，还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死，死得其所，值了！心愿已了，你、你该当……替我兴才是……”

一手的血污抚得我发上一片黏逆已然无暇他顾了，“阿徵，我这一辈就你这一个弟，虽然有时候你莽撞、固执、锋芒毕，可你才加冠，能到如今这个地步，已是万分不易了，为师……很为你兴。”

“是……弟，弟替师父兴……”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