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谢兄从边关回来，气势汹汹地提剑来找我。不是问的我为何言、没有从军，而是父亲与叔父狠挫了谢家的势力，而我……就是帮凶。那一次算是家族势力博弈，谢家败了，谢兄的父亲因此过世，这样算起来，我与他还有杀父之仇。谢兄质问我为什么这么的时候，我只能说……人生在世，不能凭着自己本心而活，家族给了我旁人享不了的富贵荣耀，那我也只能替家族受了旁人看不见的苦楚。谢兄骂我贪婪，骂我虚伪，骂我卑鄙无耻，我都只能受了。后来，谢兄取我赠与他的玉佩，狠狠摔了，说与我割袍断义，从此再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至此之后，

原本姨夫说起那一段，面上都浮现一层我从未见过的光彩，可上又消失不见了。姨夫低：“可是后来，我与父亲说想从军之时，被他狠狠责骂了，关在家中不许去，连谢兄所赠的剑穗也被收缴，当着我的面剪得粉碎。母亲还定下了与卢家嫡长女的婚事，是着我完婚。族中还替我谋了职位，虽然品阶不，但握着实权。开始也争过，但实在争不过，也便接受了。”

嗯，我也能猜到姨夫所救的是大长公主。

果然，姨夫：“我看也不看拉之人，却是如今的大长公主。大长公主问了我的名姓，对我二人千恩万谢。那韦家的大郎愣了一阵，连忙上前来请罪。大长公主也没多加指责，只是让他日后小心些便完了。我见谢兄手不错，便叫住他，希望与他个朋友。我俩沿着曲江池漫步，聊了很多东西，还相约一同奔赴边关为国效力。谢兄赠我一串剑穗，我回赠他一枚玉佩。那日兴起，我们也不曾回府用饭，而是双双扎曲江池去摸鱼，比试谁摸的鱼更大。谢兄手比我好，连着摸了好几条一尺长的鱼。而后就在岸边，我俩用自己的佩剑将生鱼去鳞破肚，又问赏之人借了碟，比试鱼脍。也不要醯醢，就这样生吃，只觉得鱼真是顺无比，日后竟是再没吃到过如此味的东西。”

这倒让我几乎将姨夫与韩谨对等起来。

“那年我还没朝，谢兄也没有，还可以四恣意玩耍。那一次上巳，我本来已经觉得百无聊赖，却忽然听到后面一阵惊呼，我转回去看，原来是韦家的大郎骑而过，却撞倒了一帷幔。那帷幔是五颜六的女外裳围起来的，衣料又奢华，一看就是贵女在此集会。果然，架要倒之时，一阵呼声从里面穿了来。那时候我手尚好，便从上一跃而起，扑过去救人。也没看清是谁，抓到谁便拉谁来。但这时却有人比我更快，将支撑帷幔的架往边上一踢，生生挪五尺去，许多贵女便顺势奔了来。不过有一人动作慢些，那人便又闪去救。最后被救的那女自然是千恩万谢，与扑来相救那人互相换了名姓。想必你也能猜到，救人的就是你师父，而被救的则是顾氏。”

师父能这样的事，我十分理解。只是一向严肃守礼的姨夫……我却本不能想象，原来年少的他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多家里有适龄男女而尚未婚的，便会在那里相看，我实在不想莫名被哪家看中了惹得一麻烦；再则长安勋贵太多，边就这么大块地方，帷幔都已经将池畔密密麻麻地遮了起来，满所见都是各绢纱绸缎，却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