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疲惫地一额，向我苦笑，“杨远舟此人如何我不知，但观其行事，不像是个明白人。阿静是我的妹，我自然是很清楚的。虽然是庶的女儿，可我们家里这一辈的女孩本就不多，姨娘也宝贝得，实在是把她惯坏了。她二人聚在一，能把话说明白向来是很难，若没人看着只怕是不能成事的。”

“我……我没有……不是这个意思！”

诚然我当时并没有说让凌波替了娉婷的话，但仔细想想却也并不是丁没有动这个年，否则也不会让凌波下定了决心。我自问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在此事上却始终拿不定主意。若不是凌波果断、立意要及时，还不知最后会闹成怎样。

“这本是我惹的事端，李将军发落也是应当的。”想不到这时杨泛还变得大义凌然起来。

于是李信又扬手一指，指的却是李兰静的房间，“那好啊，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就自己跟她说清楚。”

杨泛如蒙大赦一般，连连，起就往那边去了。

此事落到谁上都不能轻易饶过，虽李信一向冷静持重，但此时也是满腔怒火收不住，要一脑地倾倒来。“照大郦律法，奔是怎样的罪名，你是读书人，自然比我等人更了解。何况公主和亲，这是国婚，事关两国，这个关你偏要随而为，倘若打起仗来……当真是仗着无需你上战场么？”

李信也举步要跟上，我忙叫他：“此事他二人自己讲明白便是……外人还是不要掺和的好。诚望，不如先坐下歇一歇？”

“阿静不愿意……”李信将满满一碗汤墩在桌上，极其失礼地指着杨泛，“我竟不晓得这小与她了什么迷汤，声声说你定会去救她！你如何能救她？带着她私逃不成？”

我叹了气，“此事不以宣扬，于你于公主都名声有损。你先好好休息，我找人护送你回长安去。”

“我……我不知！”杨泛神空，胡摇。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都是要分开的，不如当机立断。”我对他竟然格外有耐心，“何况你这样的事，李将军第一个就恨死你了，现在只是顾着公主还无暇与你清算，若不然……”

杨泛被他劈盖脸骂了一顿，呐呐不能言。

我们走到门，恰好听到李兰静在屋里声泪俱下地斥骂杨泛，“最初你如何同我说的？你说你一定会救我的！你答应要救我，我才同意跟着和亲的队伍走的。可你现在和我说你不敢了、无能为力？你让我怎么办？我才不要嫁到那不之地

么？辛辛苦苦跟着走了一路，最后半作用也没有。”

我想想也是这样。

李信了，大步往外走去。我一同走了几步，却发现那绿菡也跟了上来。不过也是无妨了，一个丫鬟应当是不会闹什么事端的。

杨泛却又一把拉住我的衣角，连声：“我不回去！我要去看看阿静！”

“这话是你说的，那你自己去把这事理好啊！”房门猝不及防地被人踹开，李信端着一只白瓷碗怒气冲冲地走来，后还跟着一脸惶恐的绿菡。

我只怕李信会对杨泛不利，连忙拉住他，问：“发生何事？”

我放开李信，“既然如此，咱们门外听着便是。倘若是在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