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看了她一。

至尊有些惊讶，眉微微一皱，“讲。”

表好不容易收拾好，再走去之时，正巧下人送来一碗刚炖好的燕窝粥，表亲手接了，用银匙舀起之后细细凉了，然后送到姨夫边，小心地为他吃去。有汤角，表还轻柔地用帕替姨夫抹去。

但凌波不以为意，只是微微颔首，拂了拂衣袖上的褶皱，一派云淡风轻。

先帝连连摆手，“崔公不必多礼！朕是来看望崔公的，断然没有折腾人的理，待崔公大好了，再补上这些礼数不迟。”

所有人都愣了一愣，连表手上的碗都险些掉下去，谁都没想到姨夫会在此时、这样的状况下提立储。

“谢……至尊……”

崔家盛燕窝粥的碗，又是一只甜白釉，而燕窝与米却也都是纯白的，真个一碗浑然一。

“臣……恳请至尊……早日立储，以正国本……”

“皇后纯孝，实在是后楷模。”也不知为何，凌波忽然声。

先帝并没当场变了脸，只是语气并不怎么好地：“崔公只安心养病，朝堂之事，朕自有分寸。”

安人的话我一向不会讲，何况外又这么多人看着，我也实在不敢声，只好在一旁默默地站着。

或许姨夫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老臣……时日无多……立储……可以瞑目……”

自她，也是许多年了，从前还有宴能偶尔见一面，但我调任金山都督府之后，便不曾见过。这么些年过去，她早已脱了少女的青涩之气，平添几分成熟妩媚，通的贵典雅竟半不输表，难怪听闻先帝对淑妃很是。

“立储之事……宜早不宜迟……东教养，需得谨慎……”

忽然就思绪转，想到当年第一看到凌波，她就是因为打碎了装樱桃的甜白釉被罚才被我撞见，当时我还开嘲笑了那用甜白釉装酪樱桃的愚蠢人。转也是十年了，真个光荏苒，世事无常。

但大约是凌波声，刺激到姨夫，他忽然抬起手推开表递过去的汤匙，声：“禀至尊……臣有本奏！”

先帝有些

“臣……见过……至尊……”姨夫很是激动，又要起来。

我趁着众人瞧不见，踱步到屏风后，拿我不常用的绢，递给表，示意她一脸。若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仪，只怕姨夫姨母都不会兴的。虽然父亲病重，哪怕是个铁血汉也会伤心泪的，何况表份再贵也只是个女。

似乎是察觉了我的目光，凌波亦转来看我。但我却不敢与她对视，连忙转开去，却不料这一下竟把目光落在了表手上的燕窝粥上。

趁着先帝等人开始询问姨夫的病情、与姨夫说话之时，我才四下张望，看到一架屏风之后，表躲在那里无声地抹泪。

这话却是大大地僭越了，无论如何都不该是姨夫说的。

姨母、卢湛、卢瀚、卢浩都立在先帝边朝姨夫挤眉，拼命摇。但姨夫并不在意，继续：“国赖长君……至尊……祖宗规矩……不可废！”说着，还抬去瞪凌波。

“二郎三郎都还小，开蒙便罢，说当储君来培养还为时尚早，崔公不必太过担忧。”先帝仍旧压抑着怒气。

再次到房间之时，已经看不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