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再三，我小心翼翼地：“臣……担心至尊年幼……”

至尊闻言愣了一愣，“难怪阿显从没提过此事，女不言父母之过，说了倒是他的不是了。”

“是啊，霍公是长辈，担忧也是应当。”至尊似笑非笑，“朕幼时不懂军政之事，若不是霍公在旁把关，这二十六卫的人选都补不上来；后来突厥见我朝中大，以为有机可乘，举兵来犯，也是霍公遴选的守将才平定此事；昭平三年的时候，句丽作，也是霍公运筹帷幄，替朕拟定退兵之计，这才有惊无险；昭平七年，南诏犯境，霍公坐镇兵，打得南诏俯首称臣；昭平十年，也便是去岁末，临淄候谋反，霍公在朝中指挥若定，才使得四郎最终伏诛……”

“微臣家事，让至尊见笑了。”掩饰一般，我也夹了块长安啖中，又猛地去一杯酒，好歹不让自己失态。

而那次有一特别让我觉得对不起霍礼的事，便是霍礼被我们遣去求援报信，娉婷又不，叛军到我府上之时，便再没个主事之人。被我送给霍礼的虞氏葭月因着自己是家娘，又曾是府里的姨娘，不得不站来组织众人保护府里。她一个弱质女，却提着我放在家里的剑，站在了最前，最终被叛军所杀，去的时候，腹中还有霍礼六个月大的孩儿。

我心一疼，半晌，才低声：“其实之前拙荆便一直有些怀相不好，却一直不曾请大夫调理。逆王作之时，又刚好发作，但逆王原本就痛恨臣，遣了许多人围攻寒舍，若不是事……只怕连寒舍也被夷为平地了。没大夫照看，又一直担惊受怕，听闻拙荆当夜便小产了，血不止，而也落下病，此后再不能生育。”

“这些年霍公倒是一直心国事，忙得无暇他顾，连家里都没时间去照了，朕十分念，亦十分愧疚。霍公，朕再敬你一杯！”话虽这样说着，但至尊的神却并不见什么激与愧疚，倒是十分玩味，我便心不好。

至尊轻笑一声，问：“霍公第一次挂帅征是什么时候？”

“都是至尊圣断，臣不敢居功！”我听着听着，只觉得背后开始慢慢渗冷汗。

此事，不过是随一问罢了，他真正要问的，却在下，“对了霍公，你方才讲在逆王叛之前，霍夫人便有了……朕怎么没听旭说起家里什么时候添过弟妹？”

“快三十年前，

只是霍礼此人太过本分，不但没因此记恨于我，还一直忠心耿耿地替我打理府上，我时常留宿中，他还替我照顾旭，倒是让我更加觉得对不住他。

因脱力又失血过多，我斩了楚煊之后，便在里养了两日才得空回府，得知了娉婷小产的消息，但因为叛未平，又没在家里多待，匆匆又走了。失之痛加上我不关切，娉婷终于将这些年来对我的不满都一发作来，此后，除却必要的事宜须得代，娉婷再不肯见我。起初因凌波之事我伤心难过，还想着总算是等到了娉婷对我失去兴致的一日，于我于她都是好事。但后我才发现，因为父母失和，旭夹在当中十分为难，他本就与我不太亲近，后来他母亲也因我之故而疏远了他，至尊又被我成日拘着学习理政，家里又少与他亲近的玩伴，最终旭变得越发孤僻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