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王成把棺椁往旁边一搁，取了锄斧。王成用斧把杂草砍了，林用锄把土刨开，他们男人力气大，没一会儿就刨一个坑。

夕西下，孤坟，木墓碑，留在了山。

冬日寒风凌冽，山的温度更是低，凤鸢最怕冷的一个人，现下却觉不到。

“这块地怎么样？平坦。”抬着棺材的两个淮忠侯府下人着气说。他们是看守房的，奉命来安葬绛竹。个瘦些脸盘黝黑的那个叫林，约莫三十来岁。个矮，敦实些的叫王成，二十岁。

凤鸢抬望着裴大，大着胆说：“谢大为婢们主。”婢女命贱，不是所有主都愿意为婢女查死因的。

雁心摇，“绛竹就提了那么一句，我只当是厨娘给她偷偷开了小灶，没当一回事的。”绛竹嘴甜，整日待在厨房，厨娘有什么煮多了的会送给绛竹吃的。

雁心抿了抿嘴，说：“绛竹昨儿曾对我说她吃了好吃的。婢想想，可能她吃的就是鲫鱼。”

啊。”雁心发一声惊呼。

“世间

“你若知什么内情，便说来吧。”裴大吩咐。

“是。”陈事。

王成看人家两个小姑娘闷闷不乐的，上前劝：“这是命数，熬不过也没办法。也就咱们府上大心好，还替绛竹准备了棺椁，派我们来安葬她呢。别的府里了这样的晦气事儿直接将人草席一裹，扔到葬岗了事。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说话，真不知福。要我说，给人当才又不是什么好路，她投胎了，你们给她祈福，让她投个富贵人家过好日……”

“方嬷嬷。”裴大吩咐：“寻副棺椁将那丫葬了吧。”

回府的路上凤鸢和雁心两人心情低落都沉默不语。

“去查一查昨日谁同绛竹接过。”裴大顿了一顿，说：“留香院那儿留意一下是否这些天有什么异常情况。”

雁心捂住嘴，怯怯的看了裴大，言又止。

“就选这儿了，这地方好，早晨还能看日。绛竹这个小丫，可晒太了。”雁心拭着泪，哽咽地说。

裴大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淡淡的说：“无论是谁死了，都必须查原因。我们裴家容不下那些心术不正的歹人。下毒谋害的鬼蜮伎俩断不能放纵。”

凤鸢睁睁的看着那棺材土，耳边是雁心撕心裂肺的哭声。她没哭，但她不敢眨睛，一眨，泪就会。绛竹喜看她笑，她说她笑起来桃微眯着，像月牙一样漂亮。凤鸢笑了，泪从眸中顺而下。

众人先前的注意力都在陆大夫那儿，雁心的声音转移了大伙儿的目光。

“是。”

……

“谁给的？”凤鸢问，昨日她们的伙里并没有鲫鱼。谁特意给了绛竹吃鲫鱼，又蓄意往她们屋里洒青萝香粉，谁就是凶手。

“你们最后瞧一吧，这葬下去可再也见不到了。”林家有一个闺女，和绛竹差不多年岁，看到绛竹这么一个小姑娘无缘无故的就死了，心里也替她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