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起更，秦连豹并罗氏送走了最后一批过来拜望秦老爹秦老娘的姻亲故旧，收拾好堂屋厨房过来东次间接女儿，就见小女儿裹着小被躺在秦老娘的睡床上，耷拉着浅浅的小眉，神却有些

块的圩田，却是祖辈们辛辛苦苦，倾尽无数心血围建而成的。

素日也一向亲厚，椒这次惊风得以延请大夫，就是托了阿婆奔走的缘故。

既是姻亲，秦连虎兄弟几个又都在礼诗圩的族学念过书。就是现在家里小一辈的兄弟几个，也都在姚氏族学学。秦老娘就打了些米面吃来，叫秦连虎护着媳妇儿女过去拜望。

至于罗氏，娘家在哪已是无寻起，虽有寄认的娘，却也远在县城，路途更远且等闲不得城。想去探望，却也是更加没有可能的。

倒不是秦老娘心是偏的，而是沈氏的娘家却是在崇塘西南的分镇上的。距离崇塘足有二十来里地，以往倚着莲溪，来往却也方便，这会路断绝，陆路情况不明，却是暂且没有这个能力过去探望的。

秦老娘后来因缘恰巧经由方家的老家媒嫁与秦老爹，从方家脱籍来，又生养了五个小。小们渐渐长大，又要心他们的婚事。秦老娘是从方家来的，最是知方家治家之严谨。一直都想给儿娶个好的，只是一向没有如意的。直到罗氏适龄，被帮着秦老娘相看的俞阿婆偶然瞧见，倒是起了媒的心思。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一既成。不但赏了价银，还有添箱。俞阿婆看着喜，索认了罗氏女儿，亲上加亲，椒这才有了外家走动。

……

姚氏一族虽然已经决定离家避难，可却不是弃家避难。没有人舍得抛弃祖祖辈辈的心血，族长已经决定带着族中分男丁留下来，继续加加固圩堤，尽可能的保护宗祠、族学，以及田产。而剩余的男丁则负责护送全族妇孺以及族中财前往崇塘避难。

只知自家祖母和母亲，都曾是莲溪世家望族方氏的婢女，还都在方家习得了一技之长得以傍。

还是后来偶尔得知，那位对他们姊妹几个甚是关照的阿婆并不是嫡亲阿婆，而是罗氏的娘。而且说起来不但与秦老娘是至好友，还是罗氏与秦连豹的大媒。

不过这话儿说起来，可就长了，而且有些内情就是椒也不是十分清楚。

唯有罗氏，在家安弟妹沈氏。

秦连虎冒雨赶到的时候，姚家人正在准备启程。姚氏的兄弟们都决定留下来护圩守堤，保卫家族，家中一老弱妇孺正好托付给了秦连虎。

其实椒原本并不曾意识到罗氏是孤女，毕竟不是她洗三也好满月也好，还是过年过节的，都是有阿婆舅娘勤走动的。

杜氏娘家避了崇塘后，亦是如此，不曾失礼于人。

而阿婆家是方家的世仆，有方家庇护，想来暂且应是安全的。

祖母是怎么的方家，椒并不知，也从没听人提过，不过想来也就那么些个不堪回首的缘由罢了。而罗氏，却是因着老家遭灾，尚不记得自己年纪的时候，就已跟家人失散，落到了这长江边，又被人贩拐来卖与牙人，直到被卖到方家，才算安定下来。

一个“圩”字，其实已经明了人与自然，与搏斗的艰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