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窟洲，又是怎样的境地，将他困在其中数百年之久。

所幸牢记着典籍里的方位图示，在经历艰难跋涉后，她终于来到了茫茫西海上方。

硕大斜正慢慢下坠，漫天红霞与金光闪耀的海相互辉映，绮丽神妙。

那时她多数都是对他的笨拙示不理不睬，她也从未见过有人会如此执著，屡次受挫屡次复原，像一只自愈能力极的小兽，成天摇着尾绕她不休。

极远之，有彤光漫，

晨风轻寒，云絮飞扬，远海浪声起起落落，如回旋低唱。

*

可是终究还是抛下他走了，留他一个孤零零落在昆仑山下，风雪暴，仓皇失措。

沐琼茵却只记下了位置与地形，起拱手：“师兄的提我记在心间，聚窟洲一行已是我多时心愿，不面临何等风险，我自会全力以赴，力求安然返回。”

沐琼茵心一震，随即：“他……并非天神。”

这一去迢迢千里，虽可御剑飞行，终比不得临风遨游来得迅疾简单。有时候她独自坐在灵剑之上，看云雾缥缈轻柔宛扬，便会不经意地想起曾有少年纠缠不休，是要和她作伴，徜徉于无垠长空。

她在云雾间负剑远行，一阵风过，拂起束腰长带。沐琼茵不由回眺望，天姥山峰的逍遥观已隐没于霭霭云中，唯有钟声幽幽，似是伴着她去往远方。

“不是天神，那怎么会在仙岛待了多年？”众人更觉奇怪，沐琼茵摇摇，不肯说实情，只再三请求他们相助。茂仁只得翻古旧典籍，指给她看，“这上面记载说，聚窟洲在西海中申未之地。地方三千里，北接昆仑二十六万里，去东岸二十四万里。上多真仙灵官，第比门，不可胜数。及有狮辟邪，凿齿天鹿，长牙铜，铁额之兽……正如大家所言，此有凶险猛兽守护，你独自一人怎能？”

茂仁等人不忍见她独自前去，便想与之同行，但沐琼茵婉言谢绝，又问：“还有一事想要请教……相传界于虚无缥缈之境，不知现在还能否找到其所在？”

一夜难眠，清早起来她也不愿再打搅众人，便悄悄离开了天姥山。

他后来是怎么了呢？与天帝为敌，最终落败被押。在传闻中他是个罪有应得的恶，不知安分守己却还妄图犯上，可是没人知晓他也曾幼稚得近乎可笑，秋般的睛里满满漾着简单的希望。

茂仁诧异：“师妹从未提起过有这样的朋友，不知他是何方神仙？”

沐琼茵神黯然，没等茂仁说罢，便低向众人告别，就此了宝殿。当夜她独居于占星阁内，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清辉，崖上风声萧飒，已生丝丝寒意。

默不语，待等他们说完之后，才缓缓：“多谢诸位提醒，我也知此行不易，可是……那个人在西海多年，我一直心有挂念……”

茂仁愣了愣，不由：“师妹难还想独闯界？！你可千万打消了这念，我曾听师傅说过，六百多年前界本来独于虚无之地，虽不与外界往来，倒也另有天地。岂料君不守本分犯上作，最终天帝发威，派众神剿杀。这一场血战到底还是使得界元气大伤，那嚣张跋扈的君也不知被镇在了何……”

起落，白鸥追逐，尖锐的叫声伴着海浪起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