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对韩夜说：“你大了，事主意多，帮爸爸看着小兵。”

韩爸倒是维持了作为一个客人起码的风度，没有发飙。他的个人经验里，如果一个女人不要钱了，那更可怕，代表她想要的更多。情人如此，女儿也一样。女儿这是，要跟他划清界限撇清关系。

韩夜瞥了一，三个人，了九千八。

想来，韩夜像韩爸的地方可真不少

餐厅里，周围的人或礼貌斯文，或谈笑风生，只有他们这一桌，乌云罩，剑弩张。

韩爸哼一声：“我怎么歧视了。我吃乌也吃咖喱，还有墨西哥卷。我的味多大同哪。但是，咱老韩家的血统，得纯，不能想混什么就混什么。”

“爸，跟你说个事。这卡，你拿回去吧。还有，你给我开的那个账，我要到明天银行开门，才能把里面的余额转给你，然后就可以把那个账给关了。”

说完，他看向韩夜。

韩兵嗤的笑了，那表情怪气的：“还血统要纯，爸你说的是狗吧。”他话锋再一转，“爸，我要是找个开租的，行么？”

韩兵终于乖觉一把，重重着，下快要磕到桌面上：“爸，你说得太对了！”

韩夜并没表现气恼，只是从手袋里拿钱包，把韩爸给的信用卡副卡放在桌上，推给韩爸。

“小兵，你成绩好，你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要多问她。”

韩夜转看了韩兵，他手上攥着把切的小刀，刀刃上还明晃晃沾着小羊排上的血。

韩爸一拍桌：“你敢！”他松了松衬衣领，脸红脖叫人过来买单。

韩爸摇摇：“我呢，对你们也没什么别的要求。一个是希望你们弟能好好相，毕竟我们这些老家伙死了，这世上也就只剩下你俩相依为命了。还有一个，就是，我心脏不好，黑墨三什么的，你们就别往我前领了。”

说到底，他是老，该有老的威严。他拿起卡一掰两半，随手扔在桌上说：“你别后悔就行。”然后烦躁一摆，指着韩夜鼻说，“别太自以为是！”

以前，她对数字并不冒，可现在看起来，却非常揪心。她心说，这些钱，麦洛得要开多少天才能赚回来呢。

她再看向自己的爸爸，他不。

韩爸把信用卡夹在账单里，递给侍应，接着说：“我也是缺了德了，才生你们这些熊玩意儿。这世上好人那么多，你有什么想不开，非得找那人？这是在羞辱我，还是羞辱你自己呢？要真是这样，你就坐着她的车，浪迹天涯吧，别指着再从我这儿要走一分钱。”

“想造反。”韩夜歪着脑袋对着他，“我知你想说这个。”

韩爸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好久，才慢慢收起，黑气渐渐透了来，他坐正了，拿手指敲着那张卡问：“韩夜，你这是想什么？”

话是韩兵问的，韩爸当然也是对着韩兵说的。

韩爸说的，是黑人、墨西哥人和印度人。韩夜说：“爸，你这是族歧视。”

韩夜笑笑：“爸，这随你。”

那人。韩夜心里在淌血，嗓里泛起一阵腥甜。麦洛到底是哪人？不够有钱，不够面，就活该被别人羞辱，被人瞧不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