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怔，眶泛酸，险些滴下泪来。

她忍不住抱住女儿，不住的挲那瘦小的脊背，只觉得手掌下面全都是硌人的骨，不由得越发心酸。

说实在，到底有日没动手了，丝绳的跟线也大不相同，杜瑕的手指又短，力气也小，这葫芦在她看来实在算得上是残次品。

只是她要惯了，从不肯在儿女跟前示弱，忙忍泪意，笑着问：“我儿如此懂事，只是你小小年纪，挣钱作甚？”

王氏喜得不得了，越发觉得女儿果真聪慧，又看她被丝绳磨的微微泛红的指尖，心疼：“磨疼了吧？快歇歇。”

她虽没那个志气富甲一方，可总要手里攥着钱才心不慌，不过这些话却是不好对王氏说的，于是只撒：“买，给爹吃，给娘吃，给哥哥吃，我也吃。还要，还要买漂亮的布给娘衣裳，给爹打酒喝，给哥哥买好笔好纸……”

相公总是不在家，一大家的人都明里暗里的挤兑他们母，见着这么儿大的女孩儿竟也想挣钱了……

杜瑕笑：“娘，我这个的可好？能卖钱不能？”

凡事都讲究个悟，就好比天生有人是文曲星下凡，得好一手锦绣文章，她的女儿有如此天分，日后何愁找不到好婆家。

杜文读书很是刻苦，回来后也不肯放松，只是挑

后世有句话说的好：“医院钱不心疼的人，才是真大款……”

西边的些许余晖终于被吞没，夜渐，王氏坐立难安，既怕相公回来的路上有危险，却又舍不得他不回来，一时间十分纠结。

她也算想明白了，自己这个现代人的芯是决计不来绣那样磨人的事，好歹打络也是女红之一，她只要将这项技能重新拾起来，日后也不愁生计。

这葫芦瞧着手法虽然稚，打的也不算多么匀称，可十分灵动真，尤其在这苦闷的冬日，前冷不丁现一只翠油油的歪脖葫芦当真喜人。

杜瑕心钱的好可太多了，这个家这样穷，更应该早作打算，不然日后真到用钱的时候才抓瞎呢！旁的不提，光是生个病就能将一个家从小康打回赤贫，更何况他们家也只是温饱线以上。

，杜瑕又摆一回，笑嘻嘻的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葫芦捧给她看，“娘，你看我的好不好？”

然而王氏却十分喜，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个不住，一个劲儿的赞好，又问她怎么想来的。

她本就没对女儿报什么希望，哪成想竟真叫她儿来，如何不喜？

王氏活了二十来年是清楚的，如今市面上行的样、络样大多是固定的，往往由上一辈传下来，再有妇女间相互，饶是略有改，可也换汤不换药，而前摆的这个葫芦，竟是之前从未见过的式！

傍晚果然下起大雪来，等杜文哥俩回来的时候，地上积雪已然没过脚面，天上飘下来的雪片却越发的大起来。远远望去天地间一片苍茫，卷卷碎琼起伏不断，绵延不绝，竟瞧不见一儿生机。

杜瑕嘻嘻一笑，趴在她上腻歪，一派天真：“我方才瞧见一副样，又想起来以前墙上见过的小葫芦，就试了试，拆了几回，也就得了。”

她这些日偶尔看王氏绣，大半天才能扎几个，看得她发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