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哥哥在这里。”

五个铜板没几天就光了，兄妹俩又过上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哥哥去找跑生计，但那些掌柜老板见他穿得破烂，就把他当作乞儿赶，即便有人肯收，也就欺负他年纪小，完差使分文不给就扔两个馒当工钱，久而久之，兄妹俩找不到生计，只能靠乞讨度日，晚上则随便找片青瓦遮。

哥哥红着双，着鼻替卿卿抹去泪珠，卿卿不知是害怕还是难过，一直哭个不停，小脸都哭了，好不容易停下，她又开始打嗝，这声音在荒坟般的地方听来格外清晰。

“卿卿别哭，以后爹爹再也打不着我们了。”

“娘说了，到哪里都要净。”

娘说过的话卿卿都记得，每句话她都很当真，红的小手过发间，反把哥哥的发得更了。看她模样认真，哥哥也就随她摆，坐在那儿傻呵呵地笑着。

“我们不是要饭的，我们只是没地方住！”卿卿嘟着小嘴，倔地回去，可泪珠却不争气地掉下来。老叫看后咂嘴摇，分了半个烧饼给他们吃，哥哥说不饿就掰下一小块，其余的全都给了小妹。如今

说胡话，娘在的时候也是天天抹泪，他们恨爹爹，想到从此不用再见到他竟然如释重负，可白日的情景仍令人心有余悸。想着，兄妹俩都有丝后怕，鼻一酸，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不是有心的。”他望着泥像喃喃说。

哥哥从来不让卿卿去行乞，他说再苦再累也不能让小妹受委屈，可是每天看到哥哥蓬垢面，满是伤，卿卿就直掉泪，一个人跑到河边取来，替哥哥把脸净，把发理整齐，旁边的老叫看了不禁笑：“要饭的嘛还那么要净。”

他们在山里走了七天才把这条路走完，七天里没好吃没好喝，差就冻死在山里，晚上睡觉也不踏实，总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嚎，一声又一声嚎得人心惊胆颤。妹妹害怕可以哭鼻，可哥哥不能，哥哥只能壮起胆护住卿卿，看到有大狗过来就拿石砸、用火把赶，赶到它们全都跑光为止，到了后来他们才知，在山里见过的大狗就是狼。

卿卿的小手冷冰冰的，冻得发僵，哥哥解开棉袄把她搂怀里，然后拿旧棉被裹严实。哥哥的很和，摸上去溜溜的，渐渐地，卿卿收住打嗝声窝在他怀里睡着了，可是哥哥整夜没有合过，那些泥塑的神像都在瞪着他，就像爹爹死时的那样。

山之后就有一条大河，兄妹俩顺河往下走来到一个新地方，这里要比原先的镇大，人也比镇多，看到有吃的，哥哥赶忙掏两个铜板买了两个包和卿卿躲在街边小巷里狼吞虎咽地吃了。吃完之后，卿卿掏一块小帕抹净嘴，然后又替哥哥抹了下，接着伸红的小手帮他理齐蓬蓬的发。

天蒙蒙亮，卿卿还没睡醒就被哥哥拉着朝山那走，镇上老爷都说山里有狼，可她从未见过狼什么模样，也不知这山到底有多。哥哥说走得越远，别人就抓不到他们，也不会把他们分开，卿卿听后再累也不吭一声，地跟在哥哥后。兄妹俩再也没说起爹爹，似乎已经把他忘了，可是卿卿却落下个奇怪的病，一闻到血腥味儿或看到鲜血就会不停地打嗝，想停下也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