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他能说什么呢？说他确实到不安？只因为他的姑娘在短短半日的分离中就获得了一衣饰？天知，那姑娘刚刚失去记忆时还傻乎乎地只着那件宝石蓝的内衣，或者说保守些的衣？总之就那么半赤/地跟他一块儿在山林里游了好久呢！而直到今天早上跟他分别之前，她也不过才学会往上几件从敌人尸上扒下来的明显宽大的男士服装以保护自己的肌肤罢了。说起来，比起他这个连母亲都厌弃的丑陋怪，小卡萝可真算得上是神明所钟的人儿了了——埃里克记得他的姑娘不久前四肢甚至脸颊上还散布着浅浅的伤，这时候/在外的肌肤却又白净诱人，不留丝毫痕迹了。再上还算合的丝裙，这廓柔和的少女甚至很难让人不联想起乖巧可的布娃娃。

索，被胀的嘴所包裹的牙齿则完地替代了另一只手臂的作用……看起来这可不是他第一次受伤。

彼此相依？这真是个太过好的梦境。或许他们确实曾有一段短暂的时光彼此相依，在逃离那幢别墅，那个他为自己选定的囚笼之后，在……此刻之前。而此刻过后，他仍然视她寄托所有好情的唯一，却连万一的把握也没有，关于她是否还愿意将自己视作可亲近的，哪怕只是“其中之一”，直到遥远的未来。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怎样幸运地获得了小卡萝的青睐！毕竟，作为一只习惯了隐匿的幽灵，除了克里斯汀，他再不曾主动对谁表达过善意。

想到裙，幽灵先生底再度被重的霾占据——你不能指望哪怕是一群/女的审准有多明；何况于轻视、嫉妒或是别的什么不友善的情绪，那群愚蠢的女人显然不会尽心替少女搭衣着。可即使只是一款式哨的丝裙，一双绑着少量丝带的平底鞋，以及一装饰夸张的女士礼帽，也足以使他的姑娘自由地行走在城市街巷之间，行走在那使他无力追随的世俗浮华之中……

“我亲的，嗯，导师？但愿您还记得我总共带来了几位女士？”艾琳并不知就这短短几个呼的时间，自己可怜的伙伴脑海里又转过了哪些令人心碎的思绪，但她已本能地判断不应当让这尴尬的沉默继续发酵。于是埃里克听到了少女委婉调侃的声音，轻盈柔，不藏一儿霾，就像那双晴空一般朝气蓬的绿睛。

不，或许，或许她很快就将不再是你的姑娘了！当她再次步世俗；再次学会分辨光明与黑暗、丽与丑陋、尚与卑劣；再次游刃有余地掌控人心……而你，你这从来被一切俗世好所鄙夷、所排斥而唯有栖于冰冷幽暗之地的可悲造啊，除了睁睁地看着她光明，就像一滴广袤的海洋，然后轻易地拿回一切应有的俗世荣光，还能些什么呢？

“我以为你会为她们祈祷、哭泣。”幽灵先生醇厚如歌唱的嗓音里仿佛压抑着某过于复杂饱满的情绪，而再度飞的加索则代替了他的回答。谢天谢地，这次那硕的棕绳索准确地在了缪斯小脖颈靠上的位置，几乎是一瞬间这位胆小的人儿就停止了心，并

“还是说，连我也使您到不安？当我们唯有彼此相依之时。”少女的声音忽然变得轻缓极了，像是怕惊扰了什么。